原地,仿佛被费来突如其来的请求震惊到了,呐呐道:“畿内诸侯自请外封,孤又怎么能够拒绝呢?” 两句说完,才从震惊中清醒,欣喜道:“为邦周马政,自请外封,费公真是邦周的忠臣啊! 素王曾经说过,有忠诚的长辈,必然有忠诚的子孙,费公如此,想必宗族之中,尽是此等为王尽忠之士。” 费来脸上满是自豪之色,朗声道:“洛公,素王有谦谦君子一说,但是族中的儿郎实在值得夸耀,素王曾言,内举不避亲,臣今日便自夸一番。 不仅仅我费氏子孙,嬴姓三氏,同气连枝,皆是忠义之士。 族中儿郎各个熟读素王所著经典,愿意为夏君夷民、变夷为夏的王道大业奉献,早就盼望着能为王前驱。” 徐氏、江氏二族长,脸上都是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 至于其他人已经被费来的话搞得傻掉了,怎么说着养马的事情,嬴姓三氏突然就要出镇畿外了? 出镇畿外就是忠臣义士? 夏君夷民就是天命王道? 那我们这些依旧留在畿内的呢?三言两语就成了不忠王事之人? “好!” 洛苏兴奋的喝彩一声,高高举起面前的酒爵,朗声道:“夏君夷民,变夷为夏,王道大业。 这就是孤的先祖,为我诸夏所立下的最伟大的功绩。 诸公,我等当为嬴姓三公此等高义,浮一大白!” 早已暗通款曲的周韵与申酉心中暗笑,有的人还没回过神来,麻木的举起酒爵,半推半就的一饮而尽。 洛苏脸上还带着兴致勃勃的神色,慨然道:“这些年随着迁都洛邑,夏君夷民之举,同素王时期比,颇为不顺。 究其根本,便是我等贵族躺在先祖的功劳簿上,锦衣玉食,早就将当年经历的筚路蓝缕、披荆斩棘之苦忘却了。 孤一直痛心于此,没想到今日竟然有费公、徐公、江公,愿意重回祖地,艰辛创业,孤心中实在高兴。 孤明日便报于摄政王太后,言明嬴姓三公义举,为费公请封侯爵高位。 徐、江二公,亦可得伯爵之位。 孤还要为你们作保,在那秦川之地,为你们实封百里之土,赐予财货、奴隶、兵器、甲胄无算。 三公日后率族西迁,莫忘洛邑之中,有保举之人,盼三公早日将捷报予孤,那时孤定为三公贺!” 等到嬴姓三人拜谢洛苏,所有人都彻底回过神来了,嬴姓这三人是与洛苏商量好的。 马政就是一个幌子,洛苏真正的目的是想要让畿内诸侯外迁! 嬴姓在王畿之中,人多地少,认为留在王畿之中没有前途,想要外封的人确实不少,私下里他们还曾经交流过。 同时作为素王之后,洛苏话中对于这些年停滞的夏君夷民进程,也是真的不满,所以才想到了他们。 大量不事生产、久经军事训练的族人,有大量的财富能够保证建国所需,他们还有着卿大夫的畿内爵位,能够平调畿外伯子男爵。 众人有些奇怪的是,看洛苏将自己这些人全部请来的架势,他是想要将畿内大部分的公卿贵族迁到畿外。 这么多的人,想想就头皮发麻。 一个不慎,即便以洛苏的威望,也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失败,这种甚至会影响邦周的大事,以洛苏的风格,怎么会做这么激进的事情呢? 这时另外一个早就安排的托出场了,申氏族长申酉向洛苏提出了一个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洛公,嬴姓为天子牧马,若是西迁,这洛邑之中的马场要如何呢?” 这个问题表面上是在问,嬴姓走了谁为天子牧马,实际上是在问,畿内的权力真空如何填补。 这才是众人最关心的问题,瞬间将他们的精神调动了起来,竖起耳朵,想要听听洛苏如何说。 我们这些家族都是世代为天子服务,对于王畿的方方面面摸得门清,把我们全都调走,王畿难道不治理了? 这就是他们心中的想法。 但洛苏的目的并不是要彻底剥夺他们的权力,在这个世卿世禄理所当然的时代,结构性的矛盾是解决不了的。 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 他要做的,是将几十年内王畿就会出现的政治灾难,往后推移几十年,甚至一百年,他要让这些宗族在王畿内的力量与规模,恢复到刚刚迁徙到洛邑时的状态。 这些既可以解决王畿财政的问题,又可以解决公卿贵族逐渐侵蚀天子权力的问题。 于是洛苏摆摆手,笑着说道:“申公所忧虑的事情,孤刚才想了想,实际上并不存在。 百年繁衍,嬴姓宗族是何等的庞然大物。 其中分支小宗又岂止三家,三氏族的族中子弟西去秦川之地,又不代表全族都要迁徙,甚至费公这等年事已长之人,依旧可以留在洛邑之中。 孤乃是洛国君主,不也在此与诸公饮宴,几十年来,停留在洛国的时候,一手可数。 邦周之中,多少畿内诸侯与畿外诸侯是同出一源的呢? 莫说他人,便说东周公韵,究其根本,也是素王后裔,与孤乃是同族。只是素王时便另立宗家而已。 遥想国初之时,畿内畿外何时有如此分明的界限呢?” 周韵掩面道:“洛公抬举某了,洛氏乃素王宗家嫡长,岁岁年年香火不断,臣已改氏别立,连一支香火也不曾献上,岂敢称素王后裔,只称素王后人即可。” 周韵这话倒是没错,小宗只能拜自己这一脉的祖宗。 在姬昭的系统里面,他们连后人都不算,只有还没有分家的洛氏才算是他的后人。 洛苏这一番话,打消了众人很大一部分抵触心理,尤其是费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