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旦现在可是宠信的很,桑弘羊躬身作揖,然后胸有成竹道:“陛下,不过是两线开战而已,臣一定为您,为朝廷筹集够钱粮。” “哦?” 虽然知道桑弘羊是个能人,但这么有信心还是让刘旦有些好奇的问道:“大司农有何妙计?” 桑弘羊便回道:“陛下,上次不过是齐地抄了一些商户的家,就填补了西南战事的亏空,臣结合上次的经验,现在已经是在天下各个郡国铺开的时候了。” 刘旦听到竟然还是收商税和资产税,便疑惑问道:“大司农,朕知晓,上次是你和大司商亲自去收,所以才有成效,但这天下是何等的大啊,难道你还能一个郡一个郡的跑过去吗? 若是没有桑卿的坐镇,恐怕那些奸诈的商贾不会轻易交出商税啊。 伱的方法恐怕不会奏效了。” 桑弘羊闻言却丝毫不担心,反而笑着回答道:“陛下,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若是您下令,只要有人能举报他人偷漏税,便将缴获的一半分给他。 只要这样做,想必天下皆是您的耳目了,甚至就连那些奸诈的商贾奴仆都要为您所用了! 难道还担心有收不上来的税吗?” 轰! 桑弘羊这话一出,整座宫殿的温度都仿佛在瞬间降低了几度,几乎所有人都带着完全克制不住的杀意望向桑弘羊。 “陛下,臣请杀此奸贼!” 立刻就有人坐不住了,大声道:“陛下,忠孝乃是天下的根本,桑弘羊挑唆奴仆背主,这难道不是挑战天地纲常吗? 素王在上啊。 昔年素王辅助周康王,天下毁谤之言何其之多,素王道:孤薨之日,天下知孤忠。 素王薨逝,周康王以父礼待之,泣泪曰:‘王叔待寡人以忠,寡人侍王叔以孝’。 这是诸夏之人的根本啊。 若是连忠孝都失去了,还能够称得上是人吗?” 他没有指责桑弘羊的方法,而是直接指斥桑弘羊话中的破绽,实际上刘旦在听到桑弘羊的话之后,同样眼中寒光一闪,只感觉不寒而栗。 不禁深深的庆幸自己不是诸侯王了,而是大汉的皇帝。 否则桑弘羊这把利器就要对准自己了,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当初做诸侯王的时候,犯下的事不少,朝廷不追究还罢了,若是追究,再碰上桑弘羊这么一个大臣。 结果只能是自己自杀,家人流放。 不过现在他是皇帝,那桑弘羊就是他手中最锋利的利刃。 刘旦沉声道:“大司农所说的,是谋国的政策啊,朕应当实行它。 但忠孝是为人的根本,朕不应该忽视,不允许举报自己的主君,就按照这样的办法去做吧。” 大殿之中一片寂静,只剩下桑弘羊高高的声音,“陛下圣明!” ———— 刘旦是一个很难以评价的皇帝,因为他不是传统意义上昏庸无能的皇帝,在他刚刚成为皇帝的那些年之中,他所发动的战争都是非常有必要的,并且他利用自己唯一的优点,即对战争的敏锐,获得了不少的胜利,从事实上维护了帝国的统一,但军事是政治的延续,在帝国的虚弱期四处开战,这种不合时宜的行为,暴露了他政治上的短板,事实证明,一个武夫皇帝不会是一个优秀的帝国统治者。——《汉王朝兴衰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