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宫中传出消息的时候,整座洛阳城都仿佛狂风席卷过境一般,本就暗流涌动的洛阳更是压抑起来。 时间还要推回三天前。 如同往常一般,何太后从寝殿中梳洗完毕就带着颍川王刘合来到了洛空殿中,当时洛空正为刘辩和唐姬讲着滑稽集上的故事,还有那些常人未曾听过的历史上的有趣的故事。 何太后带着刘合坐在洛空对面,就如同平时那般听着,这算是如今皇宫之中少见的乐趣所在了。 谁知道讲到半道,董卓和李儒突然气势汹汹的走进,然后望着几人也不说话,只是盯着几人看。 几人都害怕的瑟瑟发抖,只有洛空平静地和董卓对视着,问道:“董公来这里是有什么事要向陛下汇报吗?” 董卓深深望了洛空一眼,又望了何太后一眼道:“本公来问太后以及陛下安,朝政繁忙,这便告退了。” 说罢就带着李儒直接离开了这里,他突然而来,又突然离开,让何太后等人都颇摸不着头脑。 洛空却知道董卓不可能无的放矢,定然是宫外发生了什么,才让他有这样异常的举动。 现在他没有接触宫外的途径,只能暂时将这些繁杂的思绪收起来,继续蛰伏。 刘辩、唐姬和何太后在董卓走了之后,虽然脸上还残存着害怕的情绪,但有洛空的安抚恢复的还是很快的。 但何太后很快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刚才还哭泣的刘合竟然没有声音发出了。 她连忙将埋在自己怀中的刘合拉起来,一看顿时花容失色,刘合竟然晕了过去,一张小脸之上,满是苍白之色。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刘合或许是因为当初董卓将他赶下皇位的举动太过粗暴,在他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太大的阴影,面对突然出现的凶神恶煞的董卓,刘合直接晕厥了过去。 这下何太后和洛空都坐不住了,连忙将太医唤来,但作用并不是很大,刘合很快就发起了高烧。 这下所有人脸上都苍白起来,不详的预感出现在所有人心中,刘合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这个年纪说句不好听的,还没有摆脱易天折的危险期。 在这个时候发烧,基本上相当于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能不能活下来全都看刘合自己的命。 很明显刘合的命不太好仅仅三天,这位只活了几年却经历过无数事的颍川王,就在一个午夜薨逝了。 何太后和刘辩的痛哭声响彻了皇宫,洛空从中听出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情绪,颍川王刘合的今天,会不会就是他们的明天呢? 没有人知道! 虽然刘合不过是个孩子,但他是货真价实的诸侯王,而且是曾经的废帝,这是一件大事,至少要商议一番谥号,以及下葬事宜。 未中早天曰悼。 早孤短折、恭人短折、恭仁短折曰哀。短折不成、童蒙短折、未家短折曰殇。幼少短折曰沖。 即便同样是早天,但其中的讲究同样很深。 尤其是在目前这种政治局势下,一位诸侯王的死绝对是一個会被利用的政治大事件。 除了真心悲痛的何太后和皇帝刘辩之外,那些心中早就怀着其他想法的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事件,立刻就明白机会到了。 所谓浑水摸鱼,刘合的死就是最大的一池浑水。董卓府中。 李儒手中持着羽扇,沉声道:“主公,处理颍川王后事时,无双侯洛空一定是要出面的,他会离开皇帝的身边,这是我们的机会。” 董卓有些踌躇的问道:“文优啊,我们就不能先把皇帝废掉帝位,然后再动手吗? 虽然刘辩只是群臣推举的皇帝,不是受命于天的天子,但我心中还是有些没底啊,毕竟......” 毕竟在过去三百年,大汉皇帝总是和天子划上等号的,所谓赠人玫瑰,手有余香,皇帝和天子冠在一个人的身上,让皇帝似乎也出现了一丝神圣。 李儒上前按住董卓的肩膀紧紧盯着他寒声说道:“主公,你所想的,儒难道会想不到吗? 来不及! 废帝所需要的时间实在是太多了,若是没有无双侯和袁绍二人的话,的确是可以废帝,但是现在短时间之内做不到,只会引来最激烈的反抗。 这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名为'离歌珠泪',服下之后,不会出现那些寻常中毒的症状,面色上会带上悲伤痛哭的神情。 将皇帝和太后带到暗室之中,让他们服下,然后将他们定性为悲伤过度。 即便所有人都会猜测真实的情况,但没有人会有证据,纵然在青史之上,也只能留下'帝恸哭,崩'的记载,这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董卓被说服了,所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没人知道那就相当于这件事没有发生,况且自己那些多悖逆的事情都做了,这弑君的事情做了又如何呢? 经过这段时间,董卓已经心中彻底的生出了不臣之心,他之所以拉拢士族,就是为了让士族接受他逐渐篡夺汉廷的行为。 在董卓看来这并不算是很难,他若是篡位,就如同邦周时期臣子篡国君位一样,在混乱的春秋时期这种事情不算少。 毕竟国君的位置又没有上天的授意,和天子是完全不一样的,当初相王对天下的震动那么大,就是因为相王让国君成为了受命于天的角色。 想到这里,董卓眼中出现了名为野心的火焰,颇为兴奋的说道:“文优,就按照你所说的去做。 让所有人都猜测是本公杀的,却又找不到证据,让所有试图违逆本公的人,都在战栗之中畏惧。” 畏惧是一种非常好的情绪,会让人变得顺从,董卓喜欢别人尤其是那些公卿大臣对他怀着畏惧之心。 听到董卓同意自己的意见,李儒忍不住露出笑容,然后又问道:“主公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