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那个球不知道是被施了什么变形咒,在我的“一”出口之后,只轻轻一捏,就像一团空气一样轻飘飘地消失了,与此同时,我的手腕上爬上了一圈藤蔓。
翠绿的茎叶像有自主意识一般舒展开,形成了一个别致的手环。它很像是玫瑰的枝,却没有刺,只是温柔地联结着,然后绽出一朵花来——确实是玫瑰没错。
“这是什么?”我瞧见玫瑰花瓣的中央包裹着一个细细的纸卷,小心翼翼地展开,上面只有一个名字:乔治·韦斯莱。
“在情人节的那天,未婚的女士会在纸上写下意中人的名字, 然后将它们放在黏土球上丢入水中。名字先浮出水面的那个男子,就是将与她们相伴终身的爱人。”我记得桑妮曾经如此说过。
“咳,”乔治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我们把那个传说改成了男女通用的。”他同样缠着玫瑰的手中也有这样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的名字。
“还有更多惊喜呢。”乔治牵起了我的右手,他轻声说,“你瞧。”
我们的头顶上,原先的窗框已经被细密的枝叶覆盖,对生的圆形叶片,细长茂密的枝条,橙红色的小小的果实——即使我的草药学再差,也知道这种神奇的植物。
是槲寄生。
“为了防止被滥用,我们给它施了一个小小的防御机制。”他与我一起抬头看着不断抽条生长的槲寄生说,“将对方的名字写在纸上放入球中,只有对他或她怀有爱意的人,才能打开它,所以那个属于弗雷德的球,在你手里没有反应。”
“这片槲寄生依赖于爱才能成长,爱得越热烈,它长势越喜人。”
我的呼吸似乎停止了,心脏却在疯狂跳动。
这片槲寄生来源于我们两个人,而它们现在纠缠在一起,恣意生长着,分不清彼此。无法判断哪一丛更茂密一些,我们只能看到长长的叶片垂下,几乎在我与他之间形成了一层翠绿的帘。
“所以——”他的笑意隐藏在这层愈加茂密的叶片背后,只有声音准确无误地钻进了我的耳朵里。
所以——
“塞茜莉亚·普威特小姐,你是否允许我拥有这份荣幸,愿意成为我的女朋友呢?”
他与我的手十指相扣,我们手上的玫瑰紧紧靠在一起,在叶片中若隐若现,当那句话问出口,在短暂的沉默里,我感受到他手指有些微颤抖,却比先前更为牢靠地扣住了我。
“I won\''t ask for much this Christmas.(我对圣诞所求不多)
I won\''t even wish for snow, (甚至不求下雪)
And I just wanna keep on waiting underneath the mistletoe(我只是一直在槲寄生下等待)”
圣诞时那首我没有唱完的歌曲,它有着这样的歌词。而现在,我的男孩,他把槲寄生送到了我的窗前。
他把自己送到了我的窗前。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里有着遮掩不住的笑意——
“当然。”
我这样回答他。
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秒,一只手拨开了我们之间成帘的叶片,捧起了我的脸颊。
“闭上眼。”
他在颤抖的尾音里吻住了我。
“All I want for birthday is you. (你是我在生日唯一的愿望。)”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肯放开已经满脸通红的我,他抵着我的额头,轻声宣告他已破译了我留给他的那一句谜语。
“生日快乐。”我心中一动,踮起脚在他的脸颊上印下一吻,“现在,晚安了。”我故意退远了好几步,让他想要再次拥抱我的手落了个空。
“只有你,我永远会栽在你身上(I always fall for you)。”他叹了口气,颇有些懊恼地说。
他永远只会在我这里吃亏。
他永远只会与我坠入爱河。
“至少这次你把晚安吻补上了。”他笑着给我抛了个飞吻,驾着扫帚消失在了明朗的月光中。
而他留下的槲寄生牢牢地霸占着我的窗台,似乎是有着不竭的生命力般疯狂生长了一夜,直到黎明也没有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