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妃近日为着季瑶珊屡屡未见喜讯一事糟心不已,当然她自己也没有动静。
眼瞧着秦仙瑶的肚子越来越大,锦妃不由得打起了中秋夜宴的主意。
于是把季瑶珊叫来,犹豫着问道:“珊儿,你可愿在中秋夜宴当晚与陛下共度良宵?”
季瑶珊诧异地将锦妃从头到脚扫了好几眼,奇了怪了,她姐姐向来对她的事说一不二,从来不管不顾她的意见,怎的如今反倒争取她的同意来了。
锦妃之所以犹豫也是和明姝有着一样的担心,而且,她在权衡,权衡这件事的风险利弊——究竟冒着得罪皇后的风险争这次结果尚未可知的侍寝机会到底值不值?
在后宫,能不与皇后作对就尽量不要给她找不痛快,她可不是郑贵妃那样见识短浅之人,她已渐渐看出陛下对皇后的特别之处。
只要不触犯原则性的问题,陛下一定是站在皇后那边的。
但若珊儿真的很想和陛下在一起,她还是会冒着得罪皇后的风险的。
虽然只有一晚,侍寝地点却改为嫔妃的寝殿,到时神不知鬼不觉加一些助孕的香料,或许能一举得男也说不定!
这并不算欺君,这其实是一种彼此心照不宣的惯例。
因为到时拔得头筹的宝贝,是要被充入国库然后赈济灾民的!
衍国幅员辽阔,每天每时都会有一些地方发生着各种各样的自然灾害,国库虽然充盈,但要钱的地方实在太多,能尽量缩减开支自然尽量缩减。
而中秋夜宴最后拔得头筹的宝贝往往价值连城,可以卖出一个非常客观的价格!
因为是为黎明百姓尽了自己的一分绵薄之力,所以可以适当地允许一些原本不合规矩的事情发生。
当然,为防止嫔妃图谋不轨,皇帝入住嫔妃寝殿前,整个寝殿会被仔细勘察一番,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角落。
“助孕香料?”季瑶珊瞪着锦妃,表情难以置信,“姐姐,你怕不是被人诓了!世上若真有这种效用的香料,宫里的嫔妃怎会个个为子嗣发愁。”
锦妃白了她一眼,没好气说道:“你不知道并不代表没有。爹娘就是把你保护的太好,才叫你看不见一丝阴私手段。这种香料不知被姨娘们用过多少回,若非茵姨娘有一回用的多了,差点把爹弄成不举,爹大怒,严禁日后使用此香,你我估计还要多几个弟弟妹妹。”
茵姨娘是她爹以前的爱妾。
她娘生了三子二女,茵姨娘生了三女二子,是她父亲众多妻妾中生育最多的几位之一。
尤其这位姨娘还是良家子出身,又不知从哪里学来些狐媚勾人的下流手段,把她爹迷的神魂颠倒,曾一度压过她娘的风头。
好在她娘与她姑母关系不错。
她姑母说到底是季家的女儿,又在后宫浸淫多年,知道许多不为外人所知的秘辛,于是点拨了她娘几句,这才有了茵姨娘失宠一事。
那时她娘已经平安生下五个孩儿,她爹若真不举,她娘巴不得呢!
季瑶珊傻了眼,这事她还真不知道,她是她爹最小的孩子,自有记忆以来,茵姨娘便不受她爹待见,府里的下人对有关茵姨娘的事也是噤如寒蝉,那时她还奇怪,茵姨娘生了那么多孩子,而且保养的那么好,一直到她进宫都风韵犹存,怎么就不得她爹喜爱呢,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
“可是……姐姐不是说当初爹差点呃呃……”粉白的脸通红一片,讨论亲爹不举这种事还是很难以启齿的,季瑶珊重新定了定心神,才支吾道:“姐姐怎么敢把这种东西给陛下用?”
锦妃嗤笑一声,道:“真是个糊涂蛋,听话从来听不懂人家的弦外之音,也罢,谁叫我是你长姐呢?”叹了叹,一瞬不瞬看着季瑶珊,“你可知我们季家因何发迹?”
季瑶珊点点头,“我们季家先祖乃是滟华夫人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当初滟华夫人被谢氏所害,临终前哀求嘉佑皇帝好好照顾她的弟弟。季家先祖当时不过十岁出头的稚童,又与滟华夫人有几分相似之处,嘉佑皇帝爱屋及乌,不顾群臣劝阻,将他当做亲生孩儿放在身边亲自教养,待到季家先祖长成人,更是将他放入军中破格提拔。所幸季家先祖于行军打仗一事上颇有些天分,又有嘉佑皇帝的支持,季家这才逐渐发迹。”
锦妃垂下眼帘,静笑不语,笑容中多了丝意味不明。
季瑶珊皱眉,“姐姐,你笑什么?我难道说错了么?”
锦妃微微笑道:“你说的很对。可你有没有想过,滟华夫人为何能独得嘉佑皇帝恩宠?”
“这还用说么?滟华夫人容颜冠绝古今,倾国倾城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性格温婉大方,聪慧灵敏,世间哪个男儿能对她视而不见?何况嘉佑皇帝这种慧眼识珠的人物。”季瑶珊说的头头是道,这可不是她瞎编,这都是靖朝传下的史料上白纸黑字记载过的。
“论美貌,后宫最不缺的就是美人,论气度,滟华夫人不过舞姬出身,哪里能跟那些出身名门世家的嫔妃相比?”锦妃对季瑶珊神秘一笑,悠悠道:“这些都不足以支撑滟华夫人成为嘉佑皇帝心间第一人。世人所不知的是,滟华夫人除舞姬和皇妃两层身份外,还是位绝顶的用香高手。”
季瑶珊感觉今天接受的刺激实在太多,心境都不禁恍惚起来。
“滟华夫人八岁就入了靖廷,从哪里学来的炼香技巧?”
这个问题难得把锦妃问住了,沉吟着说道:“我也不大清楚,只是听姑母略微提过几嘴,究竟是跟谁学的……时代久远,已经无从考据。”
“那你还敢拿来给陛下用!”她算听明白了,当初茵姨娘定是被她母亲和姑母算计,这才失宠,“爹当初……”红着脸顿了顿才凑近锦妃,压低声音,道:“爹当初差点不举!可见这香料有害!”
锦妃睨了她一眼,表情有些无语,“你当我是个傻子还是当初的嘉佑皇帝是个傻子?娘果真没说错,你简直就是个木头脑袋,虽非朽木,却也仍旧不可雕。娘既然决定算计茵姨娘,哪里会把真正有效用的香料给她?给她的定然是动了手脚的。”
锦妃放下茶杯,接过紫钗递过来的帕子拭了拭嘴边的水渍,慢条斯理说道:“滟华夫人留下的香料,姑母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