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柔若无骨的手指,卷起鬓边的一缕浅金色发丝,目光毫无波澜地扫视四周,“是在这里吗?”
“从冰镜里看,他们前几日就抵达了这里。此刻,正朝着南边走,势必会经过这片荒原。”
“那些人还真是胆小,居然逃得这么快。呵呵呵,不过……也没什么用就是了。”双丸子头的少女,脸上带点婴儿肥,她甜甜一笑,望向浅金发色的少女,“徵,待会儿我要跟你比比。”
被唤作徵的少女,狭长的眸子微眯,手扶在腰间的一把黑色长刀上,没有应答。
“羽,我们此行可是有任务在身。这些人逃了那么久,之前派出的人都没有成功,这次我们绝不能失败。”出声提醒的,是一位怀抱雪白冰镜的黑发少女。
稚气未脱的双丸子头少女,冲着黑发少女扮了个鬼脸,“我们几人中最没意思的,就是商了。整天抱着你那个破镜子,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冰镜转动,闻鸢定睛一看,那镜中白茫茫一片,看不清任何东西。
“商的冰镜很厉害……才不是,才不是你能诋毁的。”怯生生地躲在黑发少女身后的少女出言反驳。她长长的黑发梳起成两条辫子,搭在胸前。这两人有着如出一辙的面容,是一对双生子。
可相比与她长相,身形一模一样,气质沉稳叫商的少女,这个梳辫子的少女,眉宇之间却有几分怯懦。
“商的小跟班又来了,角,你就只会维护你姐姐是吧?她还好歹能发挥点作用,探探路,出点主意。你呢?我就没见你……”
丸子头少女羽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阵森冷的寒气震慑。她悄悄侧眸,看向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话的少女,宫的实力远在几人之上,未免真惹得她不快,羽没有将后面的话说下去。
闻鸢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这五个宛如世外精灵的白衣少女,这些人恐怕来者不善。幻境里能看见的一切,都是江明芷过往记忆中的影像,唯有她亲身经历过的,才会出现在幻境里。
这荒原广袤无垠,周围也没有遮挡物能够让人藏身,可直到现在也没看到江明芷的身影。
“小鸢,我们……”小木头话还没说完就被衡舟制止。
“先别出声,看看情况。”罗生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小木头背过身去,它才不想被讨厌的人说教呢。
咦,那边一晃一晃的虚影是什么?在距那五个白衣少女不远的地方,有一处地面向下凹去,是个土坑,若不是它偏头还注意不到这个地方。
不会是土拨鼠吧?瞧着黑糊糊的,还时不时晃动一瞬,感觉又不太像。小木头赶紧拉扯衡舟的衣摆,手指向那个土坑的位置。
辘辘的车轮声,随缥缈的风声一同传来。几十辆车马慢慢驶近,随行之人,瞧着也有上百人的样子。
“徵,我说了要和你比比的,你可别忘了。”双丸子头的少女羽,唇角勾起一抹笑容,“这次我绝对不会输给你的。”
“话多。”
浅金色的发丝随风飘扬,一道白色的残影掠过。
眨眼之间,只听马匹嘶鸣,人声惊呼,慌乱嘈杂的声音乱作一团。
“偷袭!有人偷袭!快禀告族……”话还没说完,喊叫之人的世界就变成了两半,慢慢向两边倒去。
“啊!”事情发生太快,还来不及反应,刚才还活生生的人就这样被一分为二。两道白色残影在人群中穿梭,路过之地皆升起一片血雾。周围亲眼见到这一切的人,惊恐不已,顿时乱了阵脚,纷纷惊叫着往旁边散去。
江氏族人中负责护卫的一行人见状,连忙腾出人手,一边组织着慌乱的族人们向后退去,一边派人向上面禀报。
被这两名突如其来的少女,杀了个措手不及的江氏护卫队成员们,没想到此次来犯之人居然如此胆大。直接闯入队伍之中,就开始攻击。他们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来袭之人的武器,就被躲避的人群冲散。
不得已,护卫队的队长只能下令,留下就近的几名护卫与来袭之人周旋,待把大部分人疏散至安全地方再折返,共同御敌。
将险些被利爪贯穿的妇孺护在身后,一个月前才被提拔成江家护卫队一员的少年,剑横档在胸前,看着眼前像个孩子似的丸子头少女,没想到一个弱质芊芊的小女孩手段居然如此残忍。
不过就算只是个小女孩,但她杀了江家人,他也不会手下留情的。之前那些训练有素的魔族士兵都被自己斩于剑下,这两人只是占了突然袭击的先机,趁大家都没注意侥幸得手而已,少年的眼底闪过一丝光芒,他一定会保护好大家的。
“你这是什么眼神?”瞬间出现在眼前的少女,身上能闻到淡淡的茉莉花香。“你是觉得,凭你就能打败我?”
少年提剑就是一击,对于伤害族人之人他才不会客气。
“你不回答,就是觉得自己比我强?”
执剑的江家少年,一个闪身,躲过丸子头少女直扑胸膛的利爪,寒光一闪,剑峰直接削断了少女的一半手掌。
***
“此次任务不能失败。只让她们俩出手,能行吗?”黑发少女望向奔向人群的两人语气中含有淡淡的担忧,只不过她的担心并不是对徵和羽的。
“商,你不要担心。只要还有你和宫在,任务就不会有问题的。”梳着两条辫子的少女一脸纯真,双手合十,闭目轻轻地吟唱起来。
少女清甜的歌声听起来恍若天籁,可此时场中血雾弥漫,血腥味浓重,歌声的出现显得如此突兀与不合时宜。
“小鸢,你看哪儿。”顺着衡舟所指的方向,闻鸢朝旁边看去,江明芷赫然藏身在土坑中,她的手撑在土坑边缘,半个身子匍匐在坑里,正死死盯着那些在徵的刀下,毫无反击之力的江家人。
纵使他们当年抛下了她,但是毕竟是曾经同一屋檐下生活过的家人朋友。此刻见熟悉的人惨遭屠戮,她的心也不自觉揪了起来,可是如今的她什么也做不了。就算是贸然冲过去,也不过是白白送死。
罗生注视着江明芷,八卦兮兮地说:“哦,原来她就是经历这件事,性情才会如此古怪的吗?啧啧啧,真可惜,家人被灭,难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