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守学堂时,闻鸢通常会钻研符箓大全,但是今天盯着书上的字 ,她半天都看不进去。书上的字都认识,但是组合在一起却好像理解不了其中的意思,即便强迫自己去看,也么没有用,她的心里一直在牵挂着其他的事。
刚才她跟衡舟说待会儿试一试的时候,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盯着她,最后也不知道他到底愿不愿意。按理说,用这个方法,真正该不乐意的不应该是她吗?他怎么反而很难过的样子?
“今天,我第一个,猜猜我看到了闻鸢师姐和谁?”元佑看前面的闻鸢紧盯着手里书,没有注意到他的样子,按捺不住对身旁的同桌说道。
“那天湖泊边和师姐在一起的男子,你还有印象吗?今天我又看到他和咱们师姐在一起了,也不知道是那峰的师兄,看长相呢,倒还是非常不错的,就是不知道人品、修为如何。”元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转头继续说道,“你说他和闻鸢师姐是什么关系?”
被元佑频频打扰的小童俞方,抬头往闻鸢的方向一瞥,很好,这次师姐没注意到他俩。“什么关系,也轮不到我们操心吧。你是还想再留下来吗?”
“怎么能这么说呢,今天那位师兄看闻鸢师姐的眼神就很不对劲。我有预感,他和咱们师姐绝对不是简单的同门关系。”
闻鸢将手里的书慢慢放下,一记眼神杀甩向元佑,吓得元佑一个激灵,立马闭嘴不再言语。他是觉得她耳聋了吗?声音越来越大不说,说的还都是她的事。当事人还在这里呢,就不能收敛一点吗?不过,这小子说的话,倒是提醒了闻鸢。她和衡舟算是什么关系呢?
救人者与被救者,同时中蛊的俩倒霉蛋?还是说朋友?她来到这个世界,身边亲近的人不算多,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酉黎 ,待她极好的师尊,都是对她而言十分重要的人。那衡舟呢?他好像是没有预兆,突然闯进她的世界的……
等到学堂的弟子们都已离去,闻鸢也收好东西,掩上门准备回去。走在学堂青石板路上。远远地看见一个身影立在路的尽头,虽然离得远,看不清到底是谁,但闻鸢下意识觉得这应该是衡舟。
他在这里等了多久?来不及细想,闻鸢脚步加快,走近了,才发现这个人是衡舟没错。他没有说话,定定地望着闻鸢,眼眶微红,子蛊天生就被母蛊吸引。更何况,闻鸢是他一直放在心里的人。对他而言,要保持意识清醒,本来就已经很困难了。
“衡舟,你一直在这儿吗?”早上的时候,她是叫他等一会儿,但没想到他会等到现在。闻鸢有点后悔早上给他说的。
“不是,我才到。”
小木头腹诽:那一直和自己在这里等闻鸢的人不是他,是另一个叫衡舟的人喽?也不知道是谁,东西也不愿意去吃,就傻傻地在这里等着。这子蛊威力太大,还是赶紧给他取出再这样下去,不知道得成什么样子。
“那你在这儿等这么久,也是同意用我早上说的那个法子试试吧?”
“可是划破血肉,小鸢会很疼的。”他的目光停留在闻鸢手掌。每日被刀刃划破皮肉取血,这样的痛苦,他曾经历过。就算只是划破一条口子,可如果有其他办法,他也不想为了取出自己体内蛊毒,伤害到她。
闻鸢听到他这么说,闷笑出声,“原来,你一直在纠结这个。”她举起手,神色从容,“剌条口子而已,也没什么。前面有个亭子,就到那里试试吧?”
不过就是划破点皮的事儿,闻鸢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要感谢衡舟对她如此重视,还不是感慨他未免也把她想得太柔弱了。
刀刃锋利,轻易就划破皮肉,红色的血液渗出,闻鸢将灵蜜倒在伤口上。心中暗暗想着,这贪吃的母蛊,千万要上钩。
一旁衡舟表情严肃,紧盯着那白皙淌血的手心,既然都已经用上这办法了,希望能一次成功,要不然闻鸢这刀就白挨了。
闻鸢手心的血越积越多,两人静静地等待着母蛊现身,等到她都要以为自己攒的这些灵蜜过期了吗?要不然怎么不见母蛊踪影呢?
一阵酥酥麻麻又有点像是触电一般的感觉,从手心传来,闻鸢连忙施法,用灵力在手心的伤口处围成一个小小的保护圈,这样母蛊就不会冲出体外,而是温顺地在外层肌肤处吸食灵蜜。
再观衡舟这边,他体内的子蛊像是感应到周围有母蛊的存在,在他体内四处游走,尽管他有意用灵气引导,这子蛊仍然在他经脉中横冲直撞,不一会儿他脸上就渗出细密的汗珠,整个人身上的温度高的有些吓人。
看衡舟闭目忍耐的样子,闻鸢有些着急,“这样下去不行。”难道是两人距离不够近?子蛊无法感应到母蛊的准确位置。她如此想着,便一下子坐到衡舟身侧。
若隐若现蓝色的幽光,浮现在衡舟身上。这是子蛊出现的征兆,看来坐近点确实有用。可是等了好一会儿,这些光点也仅仅闪烁了几瞬,就再次隐入他肌肤内不见了踪影。
都已经离得这么近了,还是没有将子蛊引出,难道还得再近些?闻鸢起身面对着衡舟,有些傻傻地将手心里的母蛊放在他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到,她都能看到衡舟颤动的睫毛。
感受到闻鸢在自己身边走动,还有她近在咫尺的鼻息,衡舟蓦地睁开眼,四目相对。闻鸢垂眸,掩盖此刻的窘态。现在她在这个样子,真的很奇怪。
在闻鸢垂眸那一瞬,蓝色幽光从衡舟肌肤里冒出,她只来得及看见光点渐渐消散于空中。原本她手心里的还在渗血的伤口就被衡舟轻柔的灵光笼罩。
闻鸢见他只顾着她的伤口,有些不放心地问道,“衡舟,你确定你体内子蛊已经彻底被拔除了吧?”
“嗯,你放心。”衡舟小心翼翼地将她手心里的母蛊取出,这母蛊也确实如酉黎所说,一旦取出便化为齑粉消散。
“好了,我自己来就行了。”看着对面的人低头,一脸认真地给自己包扎伤口的模样。闻鸢有些不好意思,二人体内蛊毒现在都已经拔除 ,怎么感觉他还是怪怪的呢?
“你伤在手心,不方便 ,还是我来就好。”
这理由非常合理,她无法反驳,“没想到,你包扎技术还挺好。哈哈,这手法看起来就很专业,和酉黎有得一拼了。”现在困扰二人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