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很久之前发生的事了。 那次,秦瑟瑟做了一条绿裙子,李秀才看见了,一直夸裙子好看。原身知道了就也想要做一条绿裙子,去问龙氏要样式。龙氏明里暗里的,就要这对镯子。 原身脑子一迷糊,就打包送了过去。 谁知道秦瑟瑟是娇弱白莲花的风格,穿绿裙子自然好看,原身却是修长丰满的,裙子做好了往身上一穿,活脱成了大笑话。 村子里那些嘴巴上缺德的人就那么形容:像一棵会走路的腊肠树…… 李秀才看到了,冷漠转身,厌恶地道:“东施效颦!可笑至极!” 秦瑟瑟也嫌她跟自己撞了衣服,两剪刀把裙子剪了。镯子成了龙氏的宝贝,成天戴着显摆,原身嘴巴笨拙,看在眼里气在心头,哭了好几次。 秦琴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傲视龙氏:“从前是我傻,脑子不好使,总上当受骗。现在我脑子清醒过来了,不上当了,你还不高兴?” “刚才你口口声声只是说送布料给我,可没有说里头带着镯子,谁知道你是不是又在诳我?” “我呸!就你这样子,还配做我婶婶?” 龙氏哭天抹泪的,在原地跺着脚喊:“你们听听!你们听听啊……这婆娘不要婶婶了!不孝啊!” 然并卵,现在没什么人站在她这边。 “你听说么?龙氏竟然偷偷溜回家抢傻丫家的粮食……” “早就听说了。” “这么说来,赶傻丫出族里那天,龙氏下的手也不轻,一直朝着傻丫脑袋上狠狠的踹,还是后来被吴月桂给拉开了的。” “我的老天爷,那可是往死里动手啊!亲婶娘!” 乡亲们还是很淳朴的,秦琴不作恶了,又给好些人家留下来的老人上了香全了礼,送了个善终,挽回不少印象分。看着龙氏就纷纷出口:“造孽,自家侄女也下得去手!” “龙婶婶,我要是你,我就撒泡尿照照自己怎么个样子,哪儿好意思拿着侄女的银镯子回来哭!” “就是!” 龙氏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眼泪挂在腮边,愣是流不下去了。秦琴看着她滑稽的模样,忍着乐呵,直接揭穿:“龙婶子,你该不会是打算在我身上耍心眼吧?比如说,先把细布放我这儿,然后回头污蔑我偷了你家的镯子?得亏我不会贪小便宜,不然的话,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啦?” 龙氏大惊,没想到秦琴这么不留情面,脑子还这么好使!她支支吾吾道:“才、才不是……” 秦琴眉毛一立,怒喝:“那还不赶紧给我滚?” 龙氏拾起东西来,还真的麻溜利索的滚了……滚得还挺快,一路盐城滚滚的。 秦琴一战成名,倒是没想到招来了忒多七大姑八大姨注意。眼瞅着她关上了家门,关上门之后,那院子里又传来阵阵肉香。 隔天,榕树头底下,几个七大姑八大姨头碰头的,就嘀咕开了:“你听说昨天的事了吗?傻丫不傻了,秦二梁家想要去送礼示好,还被打跑了,捎带手的还抖搂了不少早年的龌龊事出来!” 农妇乙说:“嗨,就算是聋子也听见了啦。不过不是送礼示好,说是在布里包着镯子,实际上是去栽赃嫁祸的呢!” 农妇丙借口:“难怪!我家住在族长隔壁,昨天有个跑腿儿的来找族长,说秦琴家里偷东西,请族长去捉贼那赃,被族长说了一顿。后来那跑腿儿的又来告诉族长搞错了……” 农妇乙连连摇头:“天啦,原来是螳螂捕蝉?怎么就跟茶馆子里说书人说的似的?” “你这么一说,傻丫还挺聪明的啊!一下子拆穿了?” “没准傻丫傻人有傻福,把她脑袋给踹清醒了,我瞧着最近她人很不错,能干活又有礼貌了。” “要不然我们去串个门呗?” “走走走,我早有这意思了!” 群雌粥粥,在秦琴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就约好了一块儿上门做客。 赵氏带头,领着这些人来, 秦琴一开门,眼瞅着十来号妇人,顿时傻眼了:“赵奶奶,这是……” 赵氏笑着说:“傻丫,你素日和人不亲近,但大家乡里乡亲的,少不免走动一下。听说你婶婶欺负你,我们都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就过来坐坐,给你坐阵下。以后有什么委屈了,千万不要藏着掖着,来找我,我给你做主。” 脑子里思索一番,从穿越到现在,似乎还没有受到委屈。不过对方一片好意,秦琴也就点了头:“那就先谢谢了!” 打开了门,迎客。 乡下串门,照例不会空着两手。这会儿东家两根山药,西家一把野菜的,礼轻情意重,秦琴看了一眼堆得满当当的桌上,心里涌过一阵暖流。 秦四奶奶坐在旁边,她在村子里人头熟,就帮衬着说些家常话。 说一阵笑一阵的,最后秦琴从空间里拿了一些饼干出来,分给大家做回礼:“我也没啥好东西,这点小零嘴,就给大家做回礼。” 东西从空间里一出来,外包装自动变成了这个时代式样的油纸,看起来古朴无华,内里散发着面粉和糖的甜甜香味,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妇人们乐得眉花眼笑,对着秦琴又亲热了几分。 送走了客人,一家人仍旧用自行车锁反锁上院门,开饭。 秦四奶奶是最开心的,“阿弥陀佛,之前一直担心跟邻里们关系处不好。现在总算放心了!” 秦琴道:“放心就好。多吃饭。” 那个货郎来过之后,她趁机又从空间里拿了十斤白米出来,混入了糙米中。只有明湛当时问了她一句:“怎么最近糙米里的白米越来越多了?” 秦琴面不改色道:“肯定是你错觉了。” 明湛也就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