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湛一抱拳,一颔首:“谢谢夫子赞许拙荆。” 那老翁顿时愣在原地了,“失敬失敬。” 明湛却是说不出的高兴,比有人夸他还高兴那种:“不敢当,她确实是可敬可爱的女人。” 拱手辞别,转身朝秦琴走去。 “傻丫,我回来了。” 秦琴带着两个少年来到他身边,亲亲热热挽起他胳膊:“你回来啦,等你好一会儿啦。” 她这么一挽,纯粹无心,却是惊到众人。就连明湛,都明显地僵硬了,声音发紧的道:“你这是干什么?” 秦琴道:“你腿伤刚痊愈,就走了这么多的路,我当然要搀着你一下啊!” 她说话声音不小,一下子旁边几个侧目的路人就把目光收回去了。明湛不自然地扯了扯胳膊,说:“你别这样。我腿脚利索得很!” 秦琴就放开了他胳膊:“那好。” 她真放开了,那温软的感觉离他而去了,明湛又觉得另一种不自在的感觉来了。 他撇了撇嘴,别别扭扭的道:“算了,你还是挽着我走吧。” 眼见秦琴迟疑着,明湛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这儿人多,一挤就把你们挤丢了。” 秦琴“哦”的一声,仍旧挽着明湛胳膊。 进了布庄,今天布庄好多人,挨挨挤挤的。原来是布庄上新了,新来了好几批好料子,一集的人都往这边跑来了,就算买不起也开眼界。 原本要扶着明湛的秦琴,如今反而被明湛护在身后。秦琴就把俩少年一左一右拽在身边,让明湛分开人群,挤了过去。 那伙计竟还认得秦琴,高声叫嚷着跟秦琴打招呼:“大娘,您又来啦!今天要买什么呢?这儿有刚到货的孔雀蓝粗布,又厚又暖,做夹衣刚好哦!” 秦琴费劲地来到他身边,明湛心领神会地往她身后一站,人高马大的,顿时给她隔开了一个安全的小空间。 “又卖,又买。首先把适合做被面的布料拿给我看看,给我说说,看看有没有好的。然后我要看孔雀蓝粗布。最后……这些是家老人家做的绒花,您这儿要不要?” 伙计看了一眼那些绒花,为难地咧了咧嘴,说:“大娘,不是我们不收。可是这,这都挤变形了,就算我这边收了,也卖不掉啊。我也就是个打工的,要是给老板亏了钱,到时候倒霉的还是我啊!” 秦琴一听,就知道卖不出去了,这还是她穿越过来第一次吃瘪呢。 也不灰心也不气馁,眼珠子一转,把秦四奶奶绣的手帕亮出来,说:“那,这种帕子呢?” 伙计勉勉强强的道:“这个看着倒可以,针脚挺细的,乱针穿云的手法也不多见……就是颜色素净了些。100文钱给你收了。” “我这儿有五条。”秦琴心平气和地跟伙计磨牙,把帕子都拿出来,“你看看?” 这些帕子,有三条是在布庄买的细布,还有两条却是非同凡响,一条是空间里拿出来的细绢布,浅蓝的底,秦四奶奶巧手绣了一丛鲜红的扶桑花,色泽鲜艳明亮。另一条却是真丝,那就更名贵了。 伙计一看,眼都直了。 秦琴忍着笑意,心平气和的道:“小哥,你看看,这两条……能不能给个好点儿的价?” 伙计眼珠子迅速转了两圈,说:“行了,反正你也要在我家买东西。真丝的这条,我给你500钱,不能再多了。细棉布的,300!” 秦琴乐呵呵地说:“好啊。” 却没有理会伙计伸手来想要拿货的姿势,目光转向那些大匹布料:“那我们先看看被面布来?” 结果五条绣品卖了一千多钱,折合一两一分银子,等秦琴扯了两幅被面布,外加夹里,再补充了一些彩线和普通白棉线之后,这银子哗哗的又流淌出去了。 最后秦琴只需要再付100文钱给布庄。 花销比预计中少了一大半,她很满足了,嘴角边挂着满意笑容,看着伙计把布料卷好了,放在背篓里。针头线脑的一总归到她带来的鹿皮荷包中。伙计看见那鹿皮荷包,直竖大拇指:“这鹿皮,硝得好!真好看!” 秦琴也很会做人,随手就把已装半满的荷包倒空,递过去:“喜欢吗?送你了。” 伙计大喜,爱不释手的接了过去,看了看秦琴的针头线脑没地方装了,就递过来一个荷包,说:“大娘,那怎么好意思。您先用这个凑合装上,装上哈!” 秦琴接了过来,发现这个荷包做工也很精致,上面还有花纹图案,也很欢喜,道了谢之后,笑吟吟的把东西装妥当了。 交易结束,她一扭头,发现自己身边只剩静儿一个,就问:“静儿,爹爹和秋官呢?” 静儿说:“他们说这个点儿或者可以赶上大同酒楼卖点心渣,就去买点心渣了。” 这儿的酒楼会把一些报废了的点心渣渣拿来称重卖,花色也就几样,桃酥、烙饼、萨其马、馍角儿、没别的了。很多穷人买来回家,开水一冲,就是一碗解馋的零嘴。 其中最贵的是桃酥渣。大同酒楼的桃酥有三十多年历史了,女孩儿掌心大一个,金黄酥脆,入口即化,是远近闻名的特产。县城里的富贵人家不少都在他们家订货。今年闹饥荒,原材料没了,停产了三数个月,上个月才再开炉烧桃酥,据说桃酥的香味飘出来的时候,那些有年纪的老街坊激动得都哭了。 秦琴对这个世界的老字号是没有感情的,不过她也从大同酒楼门口经过过,闻过点心的香味,也看过点心的价格,因道:“哎呦。家里还有干果蜜饯呢,何必花这个钱。” 静儿道:“我也这么说的,奈何爹不听。他说新屋入伙,怎么也要意思一下。” 秦琴闻言,一跺脚,拉着静儿就走:“走!” 没走多远,就是大同酒楼了,迎面看到明湛走过来,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