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声鸟鸣,天上飞过一道白影,秦琴瞧着好眼熟。 眯着眼睛正要看清楚,明湛匆匆赶了过来:“傻丫,原来你在这里。山狗在叫,村子里的汉子们组了个打狗队进山看看,你快回家吧!” 真的是山狗来了!她指了指天空:“那鸟儿怎么看着忒眼熟?” “那就是小夏天天喂的那对海鸟啊——那一对儿,竟然是雪带海雕,天生的猎手!” 秦琴很想问什么叫雪带海雕,自己到底捡到了个啥玩意儿,一阵暖流汹涌而下…… 她:“……” 明湛催促道:“别发呆了,快回去吧。” 她也想回家啊,奈何……血流成河,迈不动腿! 正尴尬的时候,旁边传来一阵娇声娇气的嘤嘤哭。秦瑟瑟花容失色,捂着脸哭得瑟瑟发抖:“真的是山狗!怎么办!” 明湛说:“莫怕!我们人多,又有利器,山狗狡猾,不敢上来的。此物生性暴戾多疑,只要被吓走一次,两三年不敢靠近我们靠海村!“ 紧跟在明湛身后,秦铁牛秦桂树,连同族长的俩儿子,大牛三豹子……二十来号青壮年,或握着草叉,或扛着锄头,最不济也抄着火钳子,气势汹汹的一字排开朝着这边来。这些人里,明湛手里握的土弩格外刺眼,秦琴忍不住说:“记得多带点弩箭。” 李壹珩一脸复杂地看着她:“你胆子真大!” 他就是因为秦瑟瑟生性高洁,与一般村妇不一样才喜欢她的。没想到最近她越来越娇气,难哄,反而秦琴这个过去看不上眼的老女人,如今却处处风度不凡。 就眼前俩人表现,一个听见山狗俩字就吓得鸡崽子似的,一个却鼓励夫君上前去……李壹珩心里那种不知道形容的滋味又出现了。 满心满腔的,又酸又苦。 完全没有留意到李壹珩那小表情小变化,秦琴拍了拍明湛肩膀以示鼓励,同时自个儿深深吸了一口气,打算强忍(?)着回家再处理。 明湛忽地皱蹙了眉毛:“血腥味……你受伤了?” 秦琴:“……” 男人,你属狗的吗? 明湛把土弩往身边秦铁牛手里一送:“铁牛叔,家伙什你拿着。我先送傻丫回家。” 秦铁牛愣住了,大惊:“喂!这是保命的家伙什啊!我不会使这玩意儿啊!阿湛……阿湛?” 对秦铁牛的呼唤置若罔闻,众目睽睽之下,明湛直接背对着秦琴蹲了下来:“上来!我背你回去!” 他说这一句,秦琴马上就知道,明湛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她臊红了脸,摇了摇头道:“不用了。你先和他们进山吧,我自己慢慢走回去。也……也就是一点儿皮外伤而已!” 不是她不愿意,明湛自个儿的腿才刚好没多久呢,一百多斤的大活人,他怎么好背着走? 明湛却没有想那么多,声音带了几分命令式的严厉:“上来!” 那一瞬间,他的威势变得很重,在场的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哆嗦。秦琴怔了一怔,乖乖地伏到明湛背上去。明湛稳稳当当地背着她站起,对乡亲们说:“你们先去,我稍后过来。” 也就只有李壹珩叽歪了一句:“你这是临阵脱逃哈?找的好借口?” 明湛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说:“我的女人身上不爽利,难道不应该先把家里照顾好? 秦铁牛说:“李秀才,你既然嘴巴说得如此响亮,这儿有家伙什,要不然先拿一把上去,补他的缺?” 秦铁牛一脸铁憨憨,是真心提议,可李秀才不知为什么,却噤了声,往后缩着站一边。身体很诚实,嘴上还在给自己找场子:“我是读书人,身子金贵。万一耽误了明年考试,那就又得等三年了!” 这时候明湛已经自顾着把秦琴背着往家里走了,远远地,听到有哄笑声。 李秀才急赤白脸的说话远远传来:“明天就进学……明天……” …… 明湛背着秦琴到家门口,秦琴低声说:“好了。” 再背下去,血都要染上明湛衣服了! 明湛把秦琴放门前,说:“那我先去了。” 秦琴道:“你土弩给了铁牛,手边没有利器了啊!” 明湛道:“无妨。我自有分寸。” 思忖了片刻,秦琴道:“你去爹的库房里,门口左边挂着一个网兜,里面兜着的小东西……那里面装着炸药……野兽都怕火,必要的时候,炸它丫的!” 明湛看着秦琴的眼神,顿时一言难尽:“……” 秦琴拍着他屁股,一叠连声催促:“快去啊!不然赶不上大家伙了!” “……”明湛还真的进了家门,快去快回的,出来时手里就捏了三颗单兵手雷。秦琴道,“把这个扣环一拔掉,再用力一拉,扔过去,就好了。行了,你去吧。” 要不是迫不得已,她都不想这么快让它们出场。 …… 目送了明湛离开,秦琴这才一溜小跑窜进了浴房解决了身上的问题,把脏了的下衣换掉,处理好。趁着血迹新鲜,她麻溜利索的把衣服洗了晾了。 秦四奶奶从外面拾完鸡蛋回来,一眼看到秦琴在院子里晾裙子,顿时大惊:“傻丫!你来月事了?” “对呀!”秦琴耿直地说。 秦四奶奶放下手里的提篮就去驱赶她:“去去去,一边歇着去——这是你洗的?” “不然呢?” “你要作死啊!身上来那个还碰凉水?” 秦琴坐在小马扎上,扁着嘴听秦四奶奶絮絮叨叨的数落。她是真觉得没啥,只要注意卫生注意保暖就行了,哪儿有这么娇气? 可秦四奶奶显然不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