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家家丁们停下了脚步,杀威棒起,棒头对准族长。 “哪里来的糟老头子?” “快滚开!” 靠海村村民见他们竟敢呵斥自己族长,感到被冒犯,就大声鼓噪起来。 混乱中,秦族长横眉冷对洛家家丁:“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私设公堂,强抢民女,还有没有王法了!” 他一身正气凛然,生生吼得身壮力健的家丁们后退了好几步! 族长都出头了,一直鹌鹑似的村民们也爆发了,“没有王法了!” “欺负老百姓啊!冤枉啊!” “傻丫也是我们靠海村的人,不在秦氏族谱里,不代表可以欺负她!” “滥杀无辜啦!” 李壹珩左右看顾,实在没想明白,怎么形势突然之间逆转,怎么大家都站到了秦琴那边?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啊!刚才他带着洛明洋在村子里转圈圈显摆的时候,还一大堆人来拍马屁的呀? 为什么忽然之间,自己就人人喊打了? 难道这些人都是傻子?不知道抱上洛明洋大腿,以后的好处享用不尽? 哼,乡下人就是乡下人,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不过场面实在过于沸腾,李壹珩心里把乡亲们骂了个十七八遍,表面上还是认怂,说:“三少,要不然卖个面子给我,就这么算了哈?” 洛明洋扬起下巴,不可一世地道:“算了?你说算了就算了,我的面子往哪儿搁?” 打了个手势给家丁们,家丁们发出整齐呐喊,手里机关一按,杀威棒棒头伸出长长的利刃!秦族长大惊失色:“你们要杀人!” 洛明洋道:“杀了就杀了,你们跟蝼蚁有什么区别?” 寒光在阳光下闪着白光,家丁们对着乡亲就乱捅,吓得大家伙一哄而散,走避不及的,撞翻摔倒的老弱妇孺,不计其数。明湛不再容忍,欺身而上,劈手夺过为首家丁手里的杀威棒,横扫直劈,三两下招式,把家丁们全部放翻在地上。 “放肆!” 一句威压十足的虎啸,正面对着明湛的家丁们全都被震得口吐鲜血。洛明洋更不用说,第一个就被压得趴在地上,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软成一滩烂泥,脸色宛如白纸。 秦琴也被震了一下,护着老的小的,没有被软下去。在一圈倒地的人当中,唯独是她站着,算得上鹤立鸡群了。 乡亲们看着她的眼神,又变了。 明湛来到洛明洋面前,揪着他衣领,说:“区区员外郎之子,狐假虎威,算什么东西。既然你说杀我们如同蝼蚁,那就不妨一起去见官——我倒是想知道,正儿八经的公堂之上,你还有没有胆子把原样的话再说一遍?” 听到说要见官,洛明洋的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 秦琴看见了,就知道这厮只是虚张声势。跟在明湛身后高声叫:“对!我们要见官!就算是秀才又怎么样?你干的事情跟开门抢劫有什么分别?我们见官去!我知道县衙门在哪里——我们走!” 明湛拎小鸡似的,把洛明洋拎到马车上。一脚踩在洛明洋身上,甩起鞭子开始赶马车。 那拉车的两匹马也是灵性,完全不需要磨合就听懂了明湛指令,打着响鼻,四蹄交替踏步,准备动身。秦琴敏捷地登车,坐在明湛身边:“我和你一起去!我给你作证!” “还有我,我也去!”秦族长也站了出来,“我有秀才功名,可以见官不跪,也方便说话!” 李老寡在旁边哭着喊“族长,你要跟我儿子过不去吗?我寡母失业的,你这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我好惨啊……我好惨……我这个苦命人啊!你们合伙欺负我和我儿子!” 没有人理她。 这颠倒黑白的功力,也是绝了。 眼看着秦族长也上了车,明湛赶着车朝着儋城县城绝尘而去,众家丁爬起身,一哄而散。剩下秦家被抢出来的财产,散乱一地。秦秋平站出来,默默地扶起那自鸣钟,那一人多高的自鸣钟,他还不够力气抬过去,就喊:“静儿,来帮帮我……” 话音未落,自鸣钟被抬起来了,秦秋平抬眼一看,是秦铁牛。 秦铁牛道:“秋官!我们来帮你!” 有秦铁牛带了头,秦桂树亲大牛秦三豹……乡亲们纷纷自发地来帮忙,把秦家的财物原样搬了回去。虽然这些东西里面,有好多都很值钱,都是村子里的人想过见过羡慕过的……然而此时此刻,没有一个人吱声,更没有一个人浑水摸鱼。 秦四奶奶不住念佛。 看到咬着牙,眼里冒着火的乡亲们,李老寡收了眼泪,和李秀才两个灰溜溜地逃跑了。 …… 马车一路风驰电掣,往文州县而去。 原本身后还有追兵,是洛明洋那些家丁。秦琴在空间里摸出一张强弓,交给了明湛。明湛也没问哪里来的,箭如连珠,几个人中箭堕马之后,再没有人敢追上来了。 洛明洋原本还满嘴脏话的乱喊,被秦琴塞了一只他自己的臭袜子。再到后来,索性晕了过去。 在马车上,秦琴问:“族长,到底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秦族长苦苦一笑,道:“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就是这位洛三爷来找李壹珩玩耍,大概是李壹珩跟他说了昨天的事。洛三爷就直接杀到你家里去,说你们私自吃牛肉,又殴打秀才什么的,喊打喊杀的。” 秦琴还在想,这都算什么理由。 明湛却是眼眸微黯,不屑地切了一声:“这些自以为自己了不起的权贵子弟,平时都喜欢没事找事。如今现成的生事欺负人的理由了,肯定不会放过呗。” 秦琴问:“阿湛,这话怎么说?” 秦族长道:“傻丫,你还不明白么。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只是需要一个欺负人,宣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