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琴道:“好,全屋计价,三万两。包括打伤我家里人的治疗费和养神费!” 洛明浦一听,扭脸问洛明洋:“你还打人了?” 洛明洋把脸埋在马车地板上,不抬头。 秦族长帮他把话说了:“洛二爷,我看你是个明理的,就跟你说吧。洛三爷是直接跑人家家里去,打了人家家里的人,然后开始抢东西!当时这两位外出拜年了,家里只有一个奶奶,最大的儿子才十三岁,最小的小孩,还没有车轮高!” “老夫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正是靠海村秦氏家族的族长秦师尹。不才也是担当着里正一位,就算秦琴不是我们家族里的人,可也到底是靠海村的村民。眼见平白遭受无妄之灾,才陪着他们跑一遭,帮他们讨个公道。” 洛明浦淡声道:“区区里正,也配和我们洛家叫板?” 秦族长道:“不敢叫板,不过是讨个公道罢了。否则的话,今天他可以打砸秦琴家里,明天,就能够打砸别人家里。谁知道会哪天遭了灾?” 姜还是老的辣,三言两语,秦族长就成功把旁边只是围观看热闹的百姓们挑起了共情。 “原来是无事生非啊!还要专门选人家当家的不在家时才进去欺负老弱小孩!” “我呸,什么晦气玩意儿,为富不仁啊这是!” “老丈,干得好!莫要害怕,真要告官,我们护着你过河去!” “这是儋城地界,还轮不着文州的人横着走!” 洛明洋委屈地说:“哥,不是这样的。我有理由……” 他歇了一会儿,说话开始变得流利起来了。 恶狠狠地瞪着秦琴,瞠目欲裂的:“他们……他们家私宰耕牛,私吃牛肉!” 秦琴撸起袖子,走了过去,扬手就给他一巴掌。 啪的清脆响亮,周遭人齐刷刷缩了缩脖子,有些人还情不自禁抚上自己脸颊。 “你这人呢,就是脑子不好使!”秦琴扬起下巴道:“叫了你别老跟李壹珩玩,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我在这儿再说一遍!我家牛肉是马帮罗扛把子送的!马帮有屠牛令,这算是常识吧?有本事就去找扛把子的去对质!” “李壹珩自个儿跟马帮关系不够硬,吃不着肉,来眼红。你倒让他当了枪使!” 洛明浦脸色更难看了,在儋州、文州两城里做大生意的,谁不依仗马帮船行? ——除非货物不乐意往外运了! 眼前这个妇人,也就外表看着是个女的,扒开了外皮来看,里头就是个混不吝、滚刀肉! 但是! 再混不吝、滚刀肉,她胆敢点名道姓的在这许多人面前说出罗扛把子的名号来,洛明浦宁可一万,最怕万一的,都要选择相信她! 眼瞅着洛明洋还要梗脖子,洛明浦低声呵斥洛明洋:“住嘴!” 洛明洋满腹委屈地闭了嘴,洛明浦黑着脸,道:“行。三万两就三万两……但我现在身上没有这么多的银票。改日定当奉还!” 秦琴道:“那你打欠条啊!” 不然她该怎么追债? 在周围人大声鼓噪下,秦族长拿出纸笔,看着洛明浦趴在马车踏板上写了欠条。明湛取出随身小刀,手起刀落,把洛明洋拇指割了个小口子,一摁一个红手指印。然后,明湛又煞神似的看向洛明浦,洛明浦黑着脸道:“我自己来!” 他在怀里拿出私章印泥,盖上了自己的红戳子。 秦琴小心地收好了欠条,这才点了点头:“阿湛,下来吧。” 老百姓们欢呼着,让开一条道,就得了赔偿的是他们似的。 看着洛明浦带着洛明洋离去的背影,秦琴还不忘大声喊着提醒:“回头记得送银子来啊——过了元宵没见着银子,我可就要上门追债了!” 于是洛家的马车跑得又更加快了些。 …… 秦琴倒是不担心洛家会欠账,自家要武力值有武力值,要脑子有脑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何况道理还在自己这边。 等到洛明浦走了,围观人群作鸟兽散。 秦琴才发现个问题,歪着脑袋看明湛:“阿湛,看来,我们得走回去了?” “走回去就走回去。”秦族长说,“我们村里人,难道还怕走路不成?” 这次多亏了族长出了大力,秦琴很感激,道:“族长,这次真的是谢谢你!” 秦族长道:“客气啥啊,你帮我还少么?就算不在同族,到底也是乡亲!” 说话间,远处传来一声马嘶鸣。 头扎白肚巾,加裆窄脚裤,双脚踩着做工精良的皮靴子,正是一身马帮人经典打扮。那人很熟悉地跟秦琴打招呼,秦琴才看出来了,惊喜笑道:“小罗!新春万事顺意呀!帮我跟你叔叔问好拜年!” 小罗笑道:“我叔叔昨儿就宿在镇上呢!大年初一下午接了个急活儿,当时他们立马就要出发,只是兄弟伙们都在乡下家里,不得已,来镇上的宅子里歇着。等今儿大家伙都到齐了,就拔脚了。” 他拍了拍手边牵着的两匹老马,道:“他听说你们遇到了点儿麻烦,刚才有心想来帮忙,却没能帮上。就交代我带两匹认路的老马来,送几位回家。不然,可得耽误老半天呢。” 秦琴越发惊讶了,看了一眼明湛,明湛倒平静,彬彬有礼的道谢,受了小罗的礼。秦琴也就心里有数了,对小罗抱了抱拳,道:“那可真是雪中送炭,多谢多谢!” 小罗跟那俩老马扶头摸耳的,嘀咕了半晌,才把缰绳交给了秦族长和明湛:“这两匹马口齿都大了,又都当过头马。待会儿到家之后,放掉缰绳,它们会自己回来的。不用担心。” 在这个马匹比宝马轿车还昂贵有价值的年代,如果马帮的人把两匹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