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志宗和邹文成“嗖”“嗖”两道残影,一左一右紧紧贴着秦琴,秦琴把刀子刃口向外,平举胸前,眼睛一霎不霎盯着那疾风荡板般动个不停的灌木丛。 直到明湛的声音响起:“我回来了。” 众人才又齐刷刷松了口气。 可是……明湛的身影,怎么比去的时候胖大了许多? 直到他走到近前,被火光照亮,大家才看清楚,原来明湛还扛着人——王公公。王公公脑袋向下,垂向地面,看不出死活。明湛道:“他还活着,傻丫,你有嗅丸么?药包还有没有带着?” 一边说,一边把王公公放下来。 只见王公公脸色苍白,呼吸微弱,脸上身上黏糊糊的糊了一层薄薄的粘液,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怪恶心的。 秦琴戴上鹿皮手套,用棉花轻轻一粘一嗅,骇然道:“这玩意儿是蛇的唾液?” 明湛点点头:“一条大蟒,不知怎么的爬了过来,要把王公公拖走吞下去。幸亏潘公公发现及时,我追上去的时候,王公公已经被吞了一半。我把大蟒剖开,救了王公公出来。” “凡是山间大蟒,必定一雌一雄。我杀死的是雄蛇,雌蛇不知躲在那里。我们赶紧把王公公救醒,离开这儿吧。” “傻丫,我记得你身上带着香茅雄黄的。潘公公,邹大人,我们一起撒点儿雄黄粉。傻丫,你来救人。” 他这么一说,大家顿时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纷纷答应。 秦琴把药粉交给明湛,邹文成看了一眼他们坐的位置,顿时明了地摸了摸下巴:“我刚才还奇怪,为何乱草倒伏的地方,到了二位坐的地方就戛然而止。原来因为秦氏身上带了雄黄,这种大蟒仗着大体型,对雄黄已经有了一定程度抵抗力,但还是忌惮的……我还……嗯,不说了。” 秦琴微微一笑,邹文成话说到一半就不说,她也知道,以为他们夫妇因为王公公刚才宿营之前的哔哔赖赖,合伙捉弄王公公呗。 她也不拆穿他。 用水袋里的清水给王公公清洗干净头脸上的蛇唾液,摸了摸心跳,幸好没怎么窒息,秦琴帮他把皮外伤的地方消毒,撒上药粉,又把半包雄黄粉洒在了王公公身上。 做完这一切,把嗅丸放在王公公鼻子底下,王公公打了两个喷嚏,苏醒过来。 “哎哟喂啊……”他呻吟着,伸手扶额,“哎哟……” 潘志宗想要上前去,被秦琴按住,秦琴道:“他是睡梦中被蛇拖走的。这会儿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呢。先让他缓缓,然后再跟他讲……” 说时迟那时快,从树梢上“嗖”的伸出一条水桶粗的蛇尾,“啪”的一个响鞭儿似的动静,正好在王公公头顶上打了个鞭花,又快速地收了回去! 王公公呵欠打了一半,眼珠子瞪老大,整个人仰面朝天僵在原地! 明湛低声呼喝:“雌蟒来了!它问到了雄黄味!” 他飞快地弯弓搭箭,火星四溅,那箭头上闪起了幽幽火光! 大蟒怕雄黄,更怕明火! 头顶的树杈子,悉悉率率的响动不休,微风里,带了些许腐臭腥气……眼看着潘志宗头顶上的分叉树干骤然厚了一层,秦琴猛地跳起来,手里雪亮弧光在半空中奋力一挥! 噗嗤—— 腥臭的蛇血喷了潘志宗半边脸,他脸色骤然一白,晕了过去。明湛把他拽走,让水桶粗、一丈多长的蛇身砸地上。秦琴冲上前去,用竹钩死死摁住落在火堆旁不远处的半截蛇脖子。 那雌蛇脑袋,足有酸菜坛子大小,女人拳头大的蛇眼瞳孔狭长,闪着幽暗的绿光,不断吐信子,蛇血从它断掉的七寸不断往外汨汨流出,足足过了半柱香,才彻底不动了。 秦琴长长地舒了口气,说:“好了。” 王公公四脚朝天的躺地上,眼神发直,不知道想啥。邹文成折了根树枝做拐棍,支着走了过来:“现在咋办?” 明湛低声道:“不咋办,把火捅旺,原地继续睡觉。有蛇血腥味震慑,旁的猛兽应该不敢再过来了。” 他拿了点嗅丸,给潘志宗闻了。潘志宗一醒来就哭着说:“蛇、蛇、好大的蛇!” “没事儿。你们睡吧。”明湛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邹文成主动说:“明湛,我来值下半夜吧。你到时候把我叫醒。” 明湛没说话,侧了脸,看着他。 邹文成说:“我也懂一点粗浅拳脚功夫的,应该没有问题。这闹腾了大半夜的,也是辛苦您二位了。” 明湛这才点了点头。 这一夜果然平安无事。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吃了点干粮继续赶路,王诚刚和潘志宗对夫妇二人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们指东,不敢往西。他们说过河,不敢绕路。 又赶了一天路,终于赶在太阳下山之前,到了金滩镇上。 五个人浑身上下臭烘烘的,跟五只田鼠似的。 秦琴领着到了大同酒楼,靠刷脸搞到了住的地方,又烧了一大桶热水。洗刷干净之后,回到前头店面上,角落里的一张八仙桌上,已摆上了香喷喷的四菜一汤。 洗刷干净,王诚刚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坐下来深深吸一口气,说:“哎呦,活过来了,活过来了。我以为我昨天死定了,没想到今天还能吃上热饭……真的是人生无常呀!” 一顿狂风扫落叶,吃饱喝足睡了一觉。 第二天才又继续赶路,又走了一天,终于到了椰城郊外的行宫。从去年就开始建造的行宫,依山傍海,异常的雄伟壮观。行宫里自然只能给各种贵人居住,秦琴和明湛这种客身,王诚刚带着他们来到行宫外沿一个小院子里,说:“你们就先住在这儿,等候圣驾宣召。” 两个人道了谢,王诚刚叫来两个侍女,说:“她们都是这院子里的人,你们有什么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