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火花带闪电地,明湛果真带着秦琴到了督查院行署前。 “劳驾!”他不卑不亢,理直气壮,递上盖着皇帝玉玺大印的赴任令,“我是新上任的六品经历官,明湛。麻烦通传一声。” 在门口伸懒腰的门子,差点闪了腰:“您您您……您是传说中的明大人?” 明湛礼貌而不知所以然的微笑:“??” 门子堆起笑脸,道:“时御史提起您好几次了,一直在等着您赴任呢。不过……明大人,我们这地方,可不兴家眷一起来啊?” 明湛身后不到一尺远的地方,跟着个秦琴呢。 明湛拱了拱手,说:“事出特殊,也是没法子的事。烦请通融一下?” 门子为难了:“不是通融不通融的问题……朝廷公家重地,不好让等闲女人入内的。” 秦琴却很通情达理,对明湛道:“相公,你进去办你的事情就好。我在门口找个地方呆着,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她所谓的“找个地方”,是指门廊下两张供人求人办事时候坐的条凳。 ——也就是俗称的“冷板凳”了。 门子顿时松了一大口气,一口答应道:“那是可以的。您坐这儿就行。” 于是秦琴谢过了门子,自己带着大包小包的,在冷板凳上坐了下来。明湛就跟着门子,入内办事了。 秦琴坐在冷板凳上,一会儿看看街景,一会儿看看书,倒不无聊。街景没什么好看的,三省六部五寺并翰林院、督查院等重要部司都挤在一处,自然而然的,把市井平民给隔绝在外了。 路上路过的,都是大车大马,奔跑迅疾,就像一阵阵狂雷时隐时现。抬起头来,就能看到远处巍峨的皇宫屋顶,沐浴着日光,气势不凡。 所以没多久,秦琴就专心低头看书了。 就连锦澜什么时候追了过来也没留意到。 “少爷,那女人真的在这里!” “少爷,那边就是督查院了……” 锦澜打了个手势,制止手下咋呼,一双眼睛跟饿狼似的,恶狠狠盯着秦琴:“哼,倒是聪明,守着衙门门口寸步不离!” 秦琴半点不带虚的,唇角带着嗤笑,“锦小公爷可真有毅力呀!” 锦澜气得脸皮发紫,可是看到秦琴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又饥渴难耐。真是恨不得立刻把这美艳泼辣的小娘皮抢进别府里,狠狠折辱磋磨一番,才叫消解! 原来这锦澜素有孟德之好,二八佳人少女不喜欢,专爱嫁了人的熟妇少妇寡妇。利诱不成,便威逼,他在京城东边置有一座大宅,专供淫乐。这些年来被他搞上手的妇人也不知道有多少,有一些有手段能够长年固宠的,就豢养了下来,有一些三天两头玩腻味了的,就把人往门外一撵,就此不闻不问。 昨日所见的秦琴,气质高贵,美艳惊人,加上身上那股野性难驯的气质,更是京畿闺阁所无。锦澜虽然在她手下吃了个大亏,却也给他留下深刻印象,越发的想要她了。 锦澜呼喝着轿夫在督查院台阶下坐着,翘起了二郎腿:“有没有毅力的,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反正我话放这儿了,你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这俨然就是牛皮糖类型了,秦琴是没想到的,自己一顿打,竟没能把这厮打退。 这么一个软兜小轿摆在督查院门口,可不好看。 皱了皱眉毛,祸不单行,那边来了老熟人:时金川。 时金川从八抬大轿上下来,身上还穿着朝服,看样子刚从早朝上回来。一下轿,看到这副阵势,呆在原地:“秦……夫人。锦澜?锦澜,你来我这督查院干什么?这儿可不是你能胡闹的地儿!” 一听时金川这口吻,秦琴就放心了,时大人还是站自己这边的。看来锦澜的纨绔名声,传很远啊。 锦澜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冲着秦琴指了指,说:“你新下属家的媳妇儿,长得很合我胃口。” 时金川一跺脚,怒道:“胡闹!人家可不是寻常家眷,正经八百的六品诰命县君。和她夫君平起平坐的!你有胆子乱来,皇上第一个就拿你是问!” 救星! 大救星啊! 锦澜还不敢相信,不过就放下了二郎腿,身子朝前:“时叔,你在开玩笑呢?我还没有见过穿这样的县君的。她浑身上下,连根金线儿都没有!我不信!” 时金川气得冷笑起来:“人琼州风气就这样,低调朴实,不炫富不显摆。你以为都跟你平日京畿里一起玩闹的狐朋狗友那样,有十文钱必振衣作响?”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锦澜不由得不信,看着秦琴,满脸震惊。 秦琴取出诰命腰牌,系在腰间,看了他一眼,冷笑。 不再理会在旁边石化了的锦澜,她迤逦而往时金川跟前,彬彬施礼:“时大人好久不见,身体金安。秦琴在这儿给时大人问安了。” 时金川按给下级礼,回了三揖:“长劼县君玉体金安。” 彼此厮见完毕,回过头来,锦澜原来坐着的位置已经空了。 街角处,看到轿夫们匆匆离去的背影…… 时金川和秦琴相视一笑。 秦琴这才正儿八经的施了个大礼:“时大人,您可帮了我大忙了!可真的多亏了您。帮我赶走了那块牛皮糖。” 时金川拱了拱手,说:“举手之劳罢了。但京畿之中,牛鬼蛇神甚多。你和明湛初来乍到,还是多加小心的好。” 这话有些警告的味儿了,秦琴听懂了,也当听不懂。 她没招谁没惹谁地走在大路上,惹来了这么个臭苍蝇,难道还怪她不成? 时金川道:“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坐在这儿?对了,明湛一定也来了吧。” 秦琴指了指朱漆门内,说:“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