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了给老家的家信,又写了一封给秦秋平的家信,这一封信,则是信长银子少。秦秋平在明镜书院嘎嘎乱杀,每回文章都得“甲”等,有一次好不容易失手,得了个“乙上”,就跟什么大新闻似的,长篇大论跟她在家书里叨叨了两页纸,把秦琴乐得不行不行的。 把两封家书搞完,大半个上午就过去了。 时玥又跑了过来,直奔秦琴:“夫人,夫人!” 秦琴用镇纸把家书压好,等它们墨迹干透,迎了过去,接待时玥坐下,又命人给她煮茶:“什么风把时小姐吹来了?” 时玥道:“我娘把我给禁足了。好不容易等到她出了门,我趁着看守不备,偷偷溜出来看你。” 秦琴惊讶了,道:“顶撞你娘可不行。你现在就给我回去!” 时玥固执地直摇头:“不要。你就让我跟你聊几句嘛!” 秦琴看了看怀表,说:“行吧,那我给你一刻钟的时间。” 一边说,一边把怀表往桌子上大家能看得到的地方一放。 时玥看稀罕地瞅了老半天,道:“你身上,真多好东西。真的……我爹说得没错,我娘他们只从衣服打扮上看人,太肤浅了。” 秦琴一头雾水的,这都哪儿跟哪儿呀?时玥就道:“我爹和娘吵架了,吵得好凶。我娘就说,是我不好,太调皮了,把我给禁足了。” 秦琴:“……” 这,有点无辜。 她很是同情地看着时玥,道:“没事。过两天他们消消气就好了。” “哎呀,我也知道,他们其实不是生我的气。是我爹,怪我娘被苏云锦蒙蔽了,总让我学苏云锦。我娘也不服气,说我爹不也是把苏云锦当宝贝似的,几乎她说什么听什么。知道的是欣赏之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想要讨好苏家。他们俩都拉不一脸受用,好像完全不把受罚这个当一回事。 秦琴:“……” 秦琴弱弱的道:“妹子,你这么自曝家丑,合适么?” 不过,真没想到,时金川和谢氏会为了苏云锦吵架。 时玥说:“对别人不合适,对您可是例外。夫人,我真的太佩服您了,昨天您真的太帅气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苏云锦这么吃瘪过!” “当时我娘为了哄她开心,连我都顾不上管了。我不知道多自在。” 秦琴道:“那你又说你爹娘回来之后就为了她吵架了?” “对呀。”时玥说,“哎呀,,因为我哥喜欢她。我娘疼我哥,谁不知道她心里那点小九九呢。可是,只要长着眼睛的人都知道啦,那女人对我哥根本没意思,就是吊着而已!定安侯家也很喜欢她啊,不然老太君才不会那么宠她!人家小侯爷可就像话多了,不卑不亢的。” “从古到今,死皮赖脸上赶着贴的人,哪里会有好下场的?” 秦琴脑子被绕得有些乱,不过是知道一件事了,那就是时家如今大乱着,所以顾不得理会自己这个始作俑者。她笑了笑,把话题岔开,不再深入八卦。 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多,越危险,不是吗? 一刻钟时间一到,秦琴立刻把时玥哄走了。 吃过了午饭,睡好了午觉,正看着崔嬷嬷教导小椿学规矩,这些礼仪教导,是真的严格,除了常规的顶着书本走路,摔碟子练习不惊不吓……之外,崔嬷嬷还在屋檐下弄来一缸金鱼,让小椿没事就多看看金鱼,用眼睛跟着金鱼游动来看,练习清澈的眼神。 秦琴默默观察,看到有什么好法子,就记在心中。 其实,她当过兵,那腰板本身就比寻常人挺得直,身量挺拔。后来创业小成之后,又专门学过礼仪,姿态步伐,是十分能打的。 如今只是害怕自己生疏失礼了,复习巩固一下。 比如崔嬷嬷这个看金鱼练习眼神的法子,秦琴就觉得很好,她最近看书比较多,总为了视力下降焦虑,这法子没准能有效? 等到中间休息的时候,秦琴邀请崔嬷嬷坐下喝茶。 崔嬷嬷道了谢,方才坐了。看着她虽然上了年纪,仍然腰板笔直,小口抿茶的动作更是十分优雅悦目,秦琴不禁夸道:“嬷嬷的仪态真好。我就是在旁边看着,也觉得学到了许多。” 崔嬷嬷道:“夫人过奖了。” 看着崔嬷嬷,突然,秦琴想起了一件事,说:“嬷嬷,您刚才从夫人处过来。听说夫人今天心情不大好?” 崔嬷嬷掀了掀眼皮,颇有深意地看着她:“嗯。从昨儿赴宴回来,就不太爽快。” 秦琴道:“说起来,这件事也是因我而起的。夫人一片好心,带着我赴宴,倒是我不礼貌……我这边有个想法,不知道妥当不。嬷嬷您老人家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饭还多,想要听一下嬷嬷的意见。” 崔嬷嬷眼底闪过一抹惊讶,不过点了点头:“夫人请说。只是老身见识浅薄,不一定能够帮得上夫人的忙。” 秦琴就把自己的打算一五一十的说了,崔嬷嬷很认真的听着,听完之后思忖片刻,道:“夫人打算甚妥,老身觉得,可行。” 秦琴就笑了,赏了崔嬷嬷。 小椿这边,主动来到崔嬷嬷跟前,福了福身,说:“嬷嬷,小椿休息好了。请继续吧。” 小姑娘神情平静,并没有刻意摆出吃苦耐劳忍辱负重的模样。崔嬷嬷薄薄的唇角,勾起一丝优雅弧度,带着三分满意地道:“好。” 这边厢崔嬷嬷和小椿继续,另一边,秦琴略微准备一下,去正院拜访谢氏。 …… 谢氏对她的态度冷冷淡淡的,这很正常。 秦琴也就开门见山:“夫人,昨天我一时激愤失态。这边专门跟您道歉来了。” 她带来的礼物不怎么贵重,但很是费了一番心思,是东城老字号点心局的乳酪酥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