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手的脉都按过了,百里翩问秦琴道:“秦琴,你怎么看?” 秦琴道:“皮外伤是小事,怕撞到了脑子,轻则日后落下头晕目眩的毛病,重则变成痴傻,甚至人直接没了。都有可能。” 真是恼火,现代一个CT可以解决的事儿,搁现在那叫一个束手无策! 很是赞许地点了点头,百里翩捋着胡子道,“看来你这段日子的书没有白念。没错,磕到脑袋,最怕就是震了脑子。很不幸,静儿就……” 秦琴心里咯噔一下,瞪大了眼睛!手脚冰凉,她颤声道:“那……有什么办法么?” 百里翩说:“我可以试试先以艾灸活血,化解脑子里的淤血。再用银针,压散凝血……幸亏你几时请了我来,没有自己逞能。这一手本事,莫说文州城,普天之下,做得到的人也不会超过一巴掌!” 秦琴身子就跟坠入冰窖里似的,闭了闭眼睛,定住心神:“那,就拜托师父了。” 百里翩取出了麂皮针袋,开始喷火消毒,做施诊之前的准备功夫。秦琴看了一眼百里翩略抖的手,顺手把桌上凉掉了的茶水倒了,重新倒了一杯热的,不动声色地把空间里的灵泉水加了几滴进去,放在了百里翩手边。百里翩随手抓起茶杯喝了半杯,叹了口气:“好水,好茶!” “开工!” 帮着百里翩烧好了直径盈寸的粗大艾条,艾草的香味飘飘而来,习惯之后,只觉得好闻了。秦琴听着百里翩的指令,小心翼翼地翻动着静儿,同时凝神看百里翩都艾灸了什么穴位。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艾灸才结束。然后才到了施针。 这时,之前被烈酒焚烧消毒过的银针,也冷却了,闪着蓝幽幽的光芒。百里翩取穴精准,一一刺入,在一些要紧大穴处,还要轻拢慢捻。须臾之后,拔针,一些黑乎乎的血就从静儿的鼻孔里流淌出来了。秦琴大喜,道:“鼻通脑窍,成了!” 忙去取了干净帕子来,细心把静儿鼻子中流出来的黑血吸干,怕那血块凝固在鼻腔里影响静儿呼吸,她索性拧了两小股柔软草纸,塞在了静儿的鼻子里。等黑血浸透之后,又换了一张。 这时候,就是秦琴在忙活了,百里翩收了银针,在旁边喝茶,静候。 换了两次草纸,鼻血就止住了。 百里翩也养神完毕,道:“让我再给她把个脉。——嗯,能再给我泡杯茶么?你们家的茶,真不错啊!本来这种艾灸和施针,是非常耗神的。今儿个一边喝这个茶,一边做事,倒是不觉得累。” “可以,可以!” 灵泉水泡茶,能错得了吗! 秦琴给百里翩重新泡了一壶好茶,百里翩也给静儿号完了脉了。他捧着热茶,笑呵呵地对秦琴说:“徒儿,你是想让你的小媳妇儿睡一晚再醒呢,还是现在就醒?” 秦琴傻眼,问:“有什么区别吗?” 百里翩道:“没什么区别,就是想让你看看为师我的本事。” 秦琴:“……” 既然如此。 “那就现在醒?” 说真的,秦琴是有些不信的。就算百里翩医术再高明,怎么能让一个昏迷的人说醒就醒? 放下手里的茶杯,百里翩抬起肿呼呼的眼皮,看了秦琴一眼,笑道:“怎么?不信?” 秦琴笑道:“那你就说,马上醒是有多快?” 百里翩就开始扳手指:“十……” 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个笑话,秦琴骇笑:“不会吧?不至于吧?这就倒数起来了?” “徒儿聪明啊。”百里翩道,“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长睫微颤,星眸无力地睁开,澄澈的眼底,全是一片茫然。映入眼帘的,是秦琴垂眼注视的脸,静儿颤巍巍地喊:“娘,疼……” 秦琴欢喜低叫:“静儿!你醒了!” 静儿颤巍巍地,就要起身,秦琴想要制止她,百里翩却道:“慢慢地溜达一下也好,活动一下,让气血更加充盈。” 现在秦琴对百里翩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就扶着静儿下了床。又对春柳道:“去跟少爷说一声,说静儿醒了。” 春柳答应着去了,迎上百里翩欲言又止的探究目光,秦琴道:“她是我还没过门的媳妇,从小养大的。” “噢。童养媳。”百里翩了然道,“十八媳妇学走郎,你这个童养媳,年纪也小了点?” 说是“十八媳妇走路郎”,那是夸张了些,但本地人买童养媳,大个十来岁并不奇怪。 毕竟,买来童养媳,是要顶家里一个劳动力的! 秦琴若无其事地说道:“是他们外公,在家门口捡到的。就养大了。” 百里翩一阵“噢噢噢”的,见秦琴不欲多说,也就没有继续问。他沉吟一会儿,道:“既然是你家的媳妇,不是你闺女。那么我这个外男就不适合继续后面的诊治了。如今病根已拔除,后续休养,交给你自己来处理,你觉得你能做到么?” 秦琴一愣,望闻问切,她才学了个“望”,还没学两天。这就要提枪上阵了? 不大科学吧? 退缩的思想在脑子里一闪而过,瞬间被骨子里的好强压服,心里想:他奶奶的,不就是开个方子调养,老娘还有空间里的现代药,还有那道神奇的灵泉水。难道还没开始打仗就打退堂鼓? 热血上涌,冲口而出:“没问题!” 百里翩捋须微笑:“加油。” 他留下一道方子,然后就走了。 明湛自去送他离开,百里翩走后,秦琴才允许别的人进屋看静儿。秦冬雪和秦夏抱着静儿,一个开心得大叫,一个激动得哭了。一屋子好像塞进里五百只麻雀,吵得不行不行的。秦琴特意看了看秦秋平,他站在一边,看着静儿微笑,少年清澈的眼神里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