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轿子人抬人,一时之间,大家对能够请得动明湛的岑家,更是赞不绝口,都说岑家面子大,门路广,就连素来铁面无私的冷面红人明湛,都给面子。 岑探花眉开眼笑,恨不能整个人都飘起来,嘴上还得谦虚着:“哪里,哪里。也就是我们家一门三探花的名头,兴许能够入得了明大人的耳朵罢了。旁的也微不足道啦。” 又有人恭维:“你们家大公子,如今也是侍讲了。才三十不到的年纪,又在天子脚下,真真儿的前途无限!” 岑探花笑得越发开心了,一叠连声道,“哪里哪里。是孩子自己争气。十个指头有长短,我们不是还有个不争气的老幺么。哎,真是让人愁白了头。” 旁人就说:“说起来,二少爷确实逊色很多。明明父亲和兄长那样优秀,怎么就不跟榜样学习,好好的学好呢。唉……” 有人跟明湛讨好搭讪:“没想到明大人跟岑大少爷认识,大家都在京城,一定交情很不错吧?” 不料明湛很冷淡:“谁是岑大少爷啊?” 那人整不会了:“就,就是岑探花的大少爷啊,如今已经是侍讲了呢。今天就是他摆下的宴会……” 明湛道:“噢,这一位啊。不认识。” 所有人:“……” 傻眼了。 被众星拱月般围着的明湛,分开了人群,走向被冷落一边的岑宇:“远瀚老弟,为兄今天特意来见你的。怎么你反而到一边去了?也不过来说说话?” 所有人顿时惊呆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最最令人惊讶的是,岑宇竟也是一脸熟络的模样,不卑不亢地道:“见到明哥忙着,就不急着打扰。你做正经事要紧。我这儿自个儿清静清静。” 全场敢这样跟明湛说话的,没有第二位! 没错! 一个都没有! 所以——明湛是岑宇的客人? 这个平平无奇的岑二少爷,到底何德何能,可以得到明湛的青睐? 岑探花笑着搓着手走上前:“远瀚啊,你什么时候……跟明大人如此熟悉了啊?” 明湛说:“认识很久了。我很欣赏二少的为人。如果不是身体拖累了他,是有经天纬地之才的。” 他对父亲的态度,跟对岑宇,那是天壤之别。 岑探花也感受到了,神情复杂地看了儿子一眼。岑进在旁边看着,很不服气,走过来道:“明大人,你认得我么?刚才你喊我岑侍讲,应该是认得我的吧?日后在京畿里见了面,可要多多亲近。” 明湛笑容越发带着疏离,道:“岑侍讲想多了,我是刚才进门的时候听人这么叫你,跟着鹦鹉学舌了一番。我跟你,不熟啊。” “在京畿见面就大可不必,我忙着收铺租打理家业都忙不过来。除此之外,还要时不时的入宫面圣……怕是没有多少时间去应酬无关紧要的人。” 岑进脸上笑容肉眼可见的僵硬了,明湛把他的脸打得啪啪直响。 岑探花脸上挂不住了,干笑着说:“明大人在京畿中,竟有偌大产业?我好像听说过,在都察院任职,首先就必须要正直清廉啊……” 明湛翻了个白眼,道:“岑老爷,你这话就偏颇了。难道就不许我本来就有钱,然后才去做官的啊?你也不到外面打听打听,我明湛已经做了两年皇商了!我们家就是供皇家接驾,才有机会面圣的。” “就是因为我自己有钱,所以不贪,所以才能够更加公正地监察百官啊!” “你这话里话外的,倒是污蔑我为官不正了?我好歹是客人,你就是这么对客人的么?” 什么贵人语迟,贵人语少,在明湛身上不存在的! 谁惹他不痛快了,就往死里怼! 谁的面子都不好使! 岑探花被明湛怼得直翻白眼,岑进见势不妙,他可不愿意得罪明湛——也得罪不起!他轻轻地把岑探花拉到一边去,说:“父亲,让我来解释。” 脸上带着矜持的微笑,岑进对明湛道:“明大人,你误会了。我父亲并不是这个意思。既然明大人携产做官,那自然极是难得。来来,请里面喝酒去。” 旁边的人又七嘴八舌的帮腔,说着就坡下驴的话。 岑宇也说了一句:“明兄,难得来一趟,就吃个便饭再走吧。” 也就这么一句,明湛是真给面子,点了点头道:“行吧。请。” 一行人进了用膳的芙蓉厅,按宾客主次落座。上来的是山珍海味,饮用的是陈年佳酿,当真是奢华无极。酒过三巡的,大家兴致一高,就开始敬酒了。 明湛酒到杯干,面不改色。大家见他亲切随和,也渐渐地放开了。 岑进端了一杯酒过来,说:“明大哥,我弟弟叫你哥哥,我也……也叫你一声哥哥。来,我们来干一杯!” 别以为明湛没有发现,岑进走过来之前,把半杯淡色的白酒掺进了面前的黄酒杯里。向后撤了半尺自己手中的满杯酒,明湛道:“岑侍讲请自重。你我同朝为官,品阶一样,称兄道弟的话,怕是容易引人误会。” “再说,我和令弟好交情,跟我和你有交情,是两回事哈。各论各的,说不得准。” 岑进的脸色眼瞅着就涨成了猪肝。 一杯酒晾在半空,敬也不是,不敬也不是。 明湛见好就收,也不继续怼,就把他晾在那儿。自己扭身去跟别人说话。岑进被明湛拒绝了敬酒,面子没处搁,回过头来看到岑宇坐在末席吃菜,不禁来了无名火:“远瀚。这么多贵客,你好意思吃喝?快起来张罗一下!” 没招谁没惹谁的岑宇,抬起头来:“嗯哼?” 整个人就已经离地而起,被岑进拉了起来,推向前面:“去打圈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