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进身边岑洪氏也是笑得开心:“区区一个县令女儿,也配和我们世家女相提并论?” 她一扫往日斯文娴雅大家闺秀的模样,那张喜庆团圆脸上,肉向横走,扭曲狰狞! 岑洪氏又对陈子梅道:“看到了没有,女子最重要的,是嫁个好夫君。夫君厉害了,我们腰杆子才硬。你从嫁进门来开始,就注定要输给我。” 陈子梅翻了个白眼:“你这人思维真奇怪,我嫁人过来是过日子的,又不是跟你争输赢的!” “你住口!”岑洪氏一脸价值观受到挑战的模样,粗暴打断,“十个指头还要分长短,长幼两房怎么可能不比个高低?我是你嫂子,我自然应该处处压你一头。不然的话,别人怎么说?” 陈子梅更诧异:“闹了半天,原来你就是活在别人眼光里啊?啧啧啧,那你可真可怜。” 一句话没说话,被岑洪氏气急败坏地打了一巴掌! 她跳起来大喊:“都还愣着干嘛,打!给我狠狠的打!” 那些五大三粗的家丁们抡起碗口大的杀威棒,就要开始揍陈子梅两口子。一道黑影打横飞过,把抡起到半空的杀威棒打了歪了过去。 “且慢!” 陈子梅看到那高挑颀长的身影,泪水夺眶而出:“大姐!救我!” 秦琴穿着六品县君的诰命服,青罗加身,鸳鸯做纹,金绣缠体,威仪赫赫地走进了公堂之上。公堂上的仲杰,惊堂木是不能拍,却还是安坐在位置上,拧着眉道:“经历夫人,命官夫人不得干政,请您往一旁坐。等本官处理好此宗,即专车送夫人回家!” 明湛被停了职,却没有被罢免,还是正六品的经历。仲杰以为秦琴是个空头诰命,语气不免敷衍。不料秦琴莞尔一笑,说:“仲代县令,难道您没有认出来,我身上穿的是长劼县君的袍服么?” “我来,不是以当朝督查院明湛明经历的安人身份前来。我是由当今皇上,金口亲封的长劼县君!” 一边说,秦琴一边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县君信符! 亮出县君信符那一刻,就连仲杰,也得跟她下跪叩拜。 这一下子,把公堂上的人都整不会了。 岑进结结巴巴道:“怎、怎么会这样?你明明已经被七皇……七爷的人,扣押起来。只等圣旨一到,就立马贬为庶人了啊!” 门外,传来一个尖尖细细的声音,很是居高临下的口吻,还带着笑意:“谁那么大的口气啊?就连洒家都不知道圣旨上要说啥呢,这一位就知道了?还这么板上钉钉的?” 仪仗开路,红毯一路铺来一路走,王诚刚摆开八字步,身后跟着一名捧着圣旨的小太监。往公堂上一立:“着文州县知县,陈冰,接旨!” 陈冰? 陈冰在哪里? 仲杰站起身来,尴尬道:“陈县令因私事被耽搁了……” “私什么事。”秦琴可不给他们留情面,道,“你们私底下把陈县令扣押起来了。他就和我的夫君压在一起。别问罪名,问,就是莫须有。” 她嘴角边噙起一丝冷笑:“再问,就是七爷的意思?” 王诚刚严肃的眼光,就跟着秦琴一起,投向了岑进:“尔是何人,为何私下捏造圣旨,胡言乱语?” 岑进双膝一软,跪在地上:“不,不是我的说的。是七皇子的人说的!他微服私访琼州,广纳贤士,要我们为他效力!” 秦琴了然了,说:“所以你们就把能做事的陈县令,明湛找了理由换掉。方便留下空缺,再换上合适的人?” 当然,还包括了“打死狗讲价”,在这边打死了狗,到时候由七皇子那边的老师长辈们拟一道圣旨上去。顺武帝再无不允之理。 也许,真正的目标,还有更大更要紧的人。明湛也好,陈县令也好,只不过是被某些人趁机带进去的。 他们差点就成功了! 如果不是她有直接写密折的权力,还真的被得逞了! 王诚刚黑着脸,微微点头。扭脸看着岑进等人,很是嫌恶:“那,现在陈县令在哪里?” 仲杰吓得六神无主,说:“在,在后院里软禁着呢!” 很快就有人把陈冰接了出来,趁着这会儿功夫,陈子梅和岑宇早就趁乱从行刑的地方爬起来了。看到陈冰,陈子梅哭着喊:“爹爹!” 陈冰看到陈子梅的狼狈状,也是满脸心疼,上去搂着女儿:“没事了,没事了!小梅,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琴道:“这些事情说来话长……慢慢再说吧。” 王诚刚道:“陈县令,请下跪接旨!” 陈冰连忙把袍子下摆一掀,整整齐齐地跪在地上。王诚刚展开圣旨念了一遍,这圣旨的内容,却是说有人在琼州打着七皇子的名号妖言惑众,着令知县赶紧彻查。如果查不清楚,那就拿知县亲自上京问罪的!! 听着王诚刚那圣旨的意思,除了秦琴,所有人都傻眼了。 岑宇仰起脸,对着岑进勾唇微笑:“哥。你是不是也被骗子骗了啊?你也不想想,真的是七皇子的人,是你我这种人有资格平起平坐的么?” 岑进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可是他们明明……真的拿下了明湛啊!” 秦琴撇嘴冷笑。 这傻逼,不光坏,还蠢。 七皇子的人是真的,想要动明湛,然后放自己的人,也是真的。 可一旦被某些二缺放明面上到处嚷嚷,这事儿就必须成了假的了啊! 这是皇帝维护自己亲儿子的尊严! 和硕果仅存其二的太子、七皇子相比,几个六七八品的芝麻绿豆小官,算的了什么?区区两个庸碌探花郎,又算的了什么? 嗯,再一次证实,岑进的书,是读进狗肚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