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雷电笔直劈落头顶,吱吱冒烟。 秦琴傻了。 眼前阵阵白光,脑子嗡嗡乱响,手心冒起一片津津微汗,明湛看了一眼俩人扣了环似的手,说:“你出汗了,是好紧张么?” 大哥,能不紧张么? 秦琴心里扑通扑通乱跳,几乎要当场心脏病发作。 明湛放开了她手:“这样你就紧张的话,那我不拉你手也就是了。别怕。” 可是,他放开了手之后,那股空空落落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秦琴苦笑,对自己说:“都老夫老妻了,算了吧。” 一路无话,回到府中,秦琴坚持要让明湛跨火盆。明湛拗不过,只得从了。跨过了火盆,秦琴又用柚子叶和柏树叶沾水给明湛扑腾身子。明湛张开双臂任由她张罗。 等到秦琴又拿来俩红鸡蛋的时候,某人终于顶不住了,吐槽道:“短短几天不见,你这是改行当神婆了么?再说,就算当神婆,你这道行也差远了啊,哪儿有辟邪让人吃红鸡蛋的?” 秦琴一想有道理,就说:“那要不,改喝个符水?我有从妈祖庙里求回来的平安符……” 明湛眼角抽搐了两下:“……免了。” 他还是把俩红鸡蛋吃完了。 趁着他一边吃东西,秦琴一边把孩子们的去向都说了,犹豫了一下,还把动用了马帮关系的事情给说了。明湛了然道:“既然欠了马帮兄弟那么大个人情,以后有机会,自当设法报答。” 除此之外,别无多话。 秦琴不免八卦起岑进和七皇子的事情来,明湛说起这件事,也是满脸嘲讽:“事情是真的。虽然太子是元后所出,又少年英才,可以说众望所归。但继后和皇上相伴多年,感情和睦,七皇子又一天天的长大了,看着嘴边的大肥肉,怎么可能没有想法?京城中耳目众多,不好下手,偏远地方却不是全无漏洞,这不就把主意打到琼州来了?” 秦琴道:“既然琼州也来了七皇子的人,那么别的地方……” 明湛微微点头:“不管是滇西,还是川北,又或者是陇东漠北……应该,也会有。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起初,是不会有人在意一个县令的更替,一个六品小官的任免,又或者翰林院里编修侍讲的点点动静的。而聚沙成塔,成了气候之时……哪怕是神仙,也无力回天。” 秦琴倒抽一口冷气:“呵,这是走农村包围城市的路线啊!” 明湛歪着头,不解道:“你这话听着蛮有深意哈?什么意思呢?” 于是秦琴就一五一十地把这里头的战略意义给说了,又从历史上套了两件事过来做解释,只听得明湛入了迷,眸色深沉,直陷入了思考中。 “你说得很对。就是这么个路子。”明湛道,“看来七皇子身边,有高人指点。” 秦琴伸了个懒腰,道:“管他高人低人的,反正我们也就是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得了。” “你真是胸无大志。” “我的胸有没有大痣,你又知道?” 车轱辘在脸上辗过,明湛无语地摸了摸鼻尖。 秦琴嘿嘿笑。 咦?怎么对面看过来的眼神,有那么一丁点儿,危险? 唔…… 也不像是不高兴的样子嘛。 …… 明湛官复原职之后,很快亮出了雷厉风行的作风。把先前趁乱作妖钻营的几个小人,全都判了考评劣等。此外,在自己位置上兢兢业业,守住了岗位操守的,再酌情加以上分。之前朱知府一党倒了之后空缺的那些位置,也一一有了着落。 琼州府里来了能人良吏,一时之间,邹知府如虎添翼。整顿内治,理顺民生,一时之间,琼州境内,吏治清明,治安良好,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一派清新气象。 后来,秦琴听说洋城那边反而查探那个总督违规提拔的窝案,最终发现是个莫须有的冤案。总督是无辜被泼脏水的,上达天听之后,惹得顺武帝勃然大怒。再往下查,查了一大圈,最终不知何故,却是不了了之了。落了那边的督查院巡检,只能不痛不痒地处理了一些小官小吏,最终灰溜溜地回了京城。 不知道为何,顺武帝也没有再派督查院的人到洋城去,似乎事情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觉察到这里头有很深的水,想到当日在京城面临选择的那个晚上,秦琴阵阵后怕。 “阿湛,幸亏我们当初没有贪功冒进,选择去洋城。那边的窝案最后发现是冤案,谁那么大的胆子,敢诬陷广梧琼三等处的总督哇。肯定是有我们不能知道的内幕!” 翻着明湛的邸报,磕着瓜子儿,秦琴翘着二郎腿,颇有粪土万户侯的调调。 明湛坐在她对面,给她收拾乱七八糟的梳妆桌桌面,细心归置,缺了哪些胭脂水粉,一样一样记下,回头让春柳采买。把才浸好上好色的口脂片,一片一片叠好收纳到黑漆螺钿小木盒内,他说:“谁知道呢,咱也不好问,咱也不好说。但洋城有海上丝绸之路的出海口岸,琼州有大盐田,梧州府旁边的十万大山里,听闻有无数的天材地宝,更有煤矿、铁矿。这边虽然瘴疠遍生,气候不佳,百姓又民风彪悍。实际上是一片百宝地。用来做龙兴之地是不太合适,用来吸血供养,那真的是上上之选。” 秦琴很是赞同地连连点头:“听君一席话,胜听一席话。” 明湛:“……你能不能有点儿正形?” 把二郎腿放下来,秦琴把瓜子皮一放,擦了擦手,双手规规矩矩放双膝上:“好。” 明湛:“……真是拿你没办法。” 秦琴道:“诶,你说……洋城的事儿搞不定,皇上又没有派新的督查院的人来落地,会不会让你去啃这个烫手山芋啊?” 这是她真担心的。看了她一眼,明湛摇了摇头,说:“不会。人已经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