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秦琴的坚持下,还是她自个儿接手了那些私人护理的物品。明湛出去了一会儿,回来手里捧了油纸包裹的一块东西:“这是加了老姜的红糖砖。你带着。” 秦琴又是感动,又实在是吃不消,抬眼一看窗外,道:“哎哟,今天的星星真好看。走,我们去看看去。” 顺势把东西丢给了丫鬟们打点,和明湛上了屋顶。 星光点点,万籁俱寂,坐在屋顶上,整个京城收入眼底。抬眼看了看远处的宫墙,秦琴眯起眼睛,觉得看不清那里面的任何东西。明湛道:“当年……岳父经常跟我提起皇宫。提起在这里遇到了岳母。他说,有生之年,总要带你来京城一次,见见世面。” 秦琴有些吃味,问:“所以你一直惦记着诺言,才会带我来京城?” “有一部分原因吧。” “明湛,你是个忠义之人。” “你这是在夸我吗?” 秦琴弯了弯嘴角,看了明湛一眼,道:“我当然是在夸你啊。” 她的眼睛很坦诚,无论什么时候看,眸子里都有一团火,灼热、透明、真诚。 仿佛能够把世间所有黑暗都燃烧殆尽的光明。 “傻丫你现在太懂事了。其实你在我面前,不用这么懂事的。我也不需要你夸我。”明湛并没有多少开心,怅然道:“我倒宁愿你像从前那样张扬肆意,为所欲为。” 秦琴眯起眼睛,惊讶了:“不是吧不是吧,明湛,你竟然想要我对你又打又骂?你这是受虐倾向呢……” 正经起来,转身正对着明湛,看着他眼睛,认认真真,一字一顿道:“我夸你,是我的心里话。绝对没有半点虚假!” “……”明湛笑了,伸手撸了她的头毛一把,道,“好吧,无论你变成怎样,我都喜欢。 秦琴很想知道,这种喜欢,是哪种喜欢? 但她没有问出口。 都是成年人了,有些话,说太清楚就没意思了。 话题到这儿戛然而止,换成了别的话。后来喝了一点点酒,话就更多了。 第二天出发之前,秦琴悄悄地把太后给她的那个凤牌,留在了明湛书桌上。 …… 黄道吉日,祭告天地祖宗,四方家神,保佑车马平安,顺利抵达。城门洞开,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由雄赳赳气昂昂的鸾仪卫打头阵,横穿京城的朱雀大道两旁,挤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有些人以为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两名鸾仪卫少司就是皇子了,在道路两旁纳头便拜。直到鸾仪卫过去之后,又看到了镶金挂玉的七爪金龙大马车过来,方知道里面坐的才是皇子。 及至顺武帝的龙舆缓缓驶过朱雀大道,更是掀起了城内阵阵高潮,山呼海啸已嫌描述苍白,所及之处尽是“万岁”之声!排山倒海般的阵势,延续至龙舆过去一个多时辰,兀自未有平息…… 秦琴依附着定安侯夫人的马车,缓缓前行。今儿负责拉车的还是小青骢,小家伙对秦琴给它找来的新搭档油花骢很是瞧不上,从在马槽里开始就不断的又是亮牙齿又是尥蹶子的,索性秦琴狠狠训斥了一顿,这会儿套到车辕上,倒是老实了。两匹小骏马拉得又快又稳,既不占地方讲排场,又得了平稳舒适的实惠。 秦琴带了春花、小椿和天衡出行。 见她城门未出,就呵欠连天,天衡道:“夫人请安睡一会儿,小的坐到外面去,保护夫人。” 秦琴眼皮子打架,是有点顶不住,允了天衡之后,让天衡自行骑马跟随在车畔,自己脑袋一歪,睡了过去。香香甜甜的一觉醒来,已经出了城,但是不远,回头还能看到城门的影子呢。前方传令官却是传来要安营扎寨的号令了。 “怎么那么快就扎营了?这城门都还能瞅见呢?”秦琴有些整不会,纳闷地自言自语着,掀开车帘子下了车。恰好见到定安侯夫人偕同新媳妇田春菲也正在下车,秦琴道:“大姐,田妹子,怎么这么快就扎营了?” 定安侯夫人一脸见惯不怪地说:“很正常,皇上出行是这样的。人太多了,为了保证贵人们的安全,就得万事小心为上,宁慢不快。我们也赶紧去宿营地吧,慢了的话,好地方就被人占了。要住在了边角地方,虽不至于遭贼,但半夜冷风吹,也不是闹着玩的!” 秦琴忙跟着定安侯夫人,就往宿营地去。 皇帝的金帐已立了起来了,暮色中显得很气派,围绕着金帐,是一圈一圈的随行官员及家眷的营帐,一派外松内紧的模样。 现在这些活儿,自然用不着秦琴动手了,就是看着别人在那干自己擅长的营生,她看在眼里,痒在手心,怪想要亲自下场动手的……考虑到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秦琴只得生生忍住了那股冲动,眼巴巴地看着天衡带着几名小厮,把宿营的帐篷扎扎实实的搭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