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娘娘，现在已经是巳时了。”
“昭昭，贤妃那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有，今天很早的时候皇上下了圣旨，将贤妃娘娘送进冷宫了，不过娘娘可以去看望她。”
既然连昭昭都知道的消息，其他的妃子应该也知道了。
我想着便动身去了冷宫。
“昭昭，不必跟。”
昭昭没有跟着我，一个人走在宫里，倒是很不习惯。
好久都没有一个人走在这了。
快走到冷宫时，我竟犹豫踌躇了起来。
这里就是母后的葬身之处。
我双手合十，求神拜佛，祈祷楚楚不要成为第二个母后。
冷宫的宫门上有一扇给弃妃送饭的小窗口，那里有侍卫巡逻。
我站在远处观察着，发现有嬷嬷正准备端着食盒往冷宫方向走。
“等等，这位嬷嬷。”
那位嬷嬷看见我毕恭毕敬地行礼：“皇后娘娘，您怎么会来这里，这里不可久待啊。”
“没事，本宫只是来冷宫看看，”我看着她手中的食盒，“你是管理冷宫伙食的嬷嬷吧，这里面都是送进冷宫里的饭菜?”
“启禀娘娘，是的，里面都是送往冷宫的饭菜。”嬷嬷的眼神越发躲闪。
我一下掀开盖在食盒上的布，一阵恶臭冲上我的鼻子。
里面的饭菜是馊的、腐烂到发臭的食物，掀开那块布没多久便引来了一些苍蝇。
“这些都是什么?这是人能吃的吗?”怒火在胸中翻滚，我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眉毛紧蹙。
嬷嬷吓得跪倒在我的脚边：“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
“来人，”我命令在冷宫巡逻的侍卫，“看着她把这食盒里的东西吃完，吐出来一口就掌嘴，跪在这吃，没吃完不准起身。”我说罢，走进了冷宫。
没多久冷宫外传来了哀嚎和掌嘴的声音，这声音居然让我感到痛快，不知什么时候，下狠手时我的内心深处变得毫无波澜。
一推开冷宫摇晃的门，梁上的灰和蜘蛛网随着门刺耳的嘎吱响掉落，屋里都是一股发霉刺鼻的气味。
我轻轻走进里屋，一个熟悉的背影在梳妆铜镜前，不知她是否听到了我的动静。
我走进她的身边，突然，
“为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凭什么这样对我？！我要杀了他！他要害我的爹爹！他想杀人灭口！”
那女人突然转身恶狠狠地掐住了我的脖子，即使被她干枯的长发遮住脸庞，我还是能感受到熟悉的气息。
这个女人就是楚楚。
我出于自救本能，双手试图掰开她发力的手指。
她突然间停止了动作，愣愣地看着我，眼里霎时间只剩下无助和慌张。下一秒，她紧紧地抱住我，她的呜咽声仿佛在诉说着很多委屈。
明明上一次见面还是活泼富有生气的模样，只是短短几日，这些生气竟被冷宫消磨殆尽。
实在无法无法想象母后在冷宫的那几年是如何活下来的。
我再也忍不住鼻子的酸涩。
身为后宫之主，一时间感觉到自己的无力，在天子面前，我显得太渺小。
有可能明天被囚禁冷宫的就是我。
“有人……有一个可怖的女子一直在索命……她每天晚上都会突然出现在我的床前！她掐着我，说要带我走……”
楚楚声线颤抖，手揪着我的衣衫，关节微微发白。
“青璃……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了……我终于知道你们前几日的劝告了……我是不是很傻……我居然真的信了皇上的话……对不起对不起……”
我看着眼前泪水纵横的女子，瘦弱得似乎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垮，却无能为力。
“楚楚……听我说，”我用手轻轻拂去她脸上的泪水，平复住情绪。
“这不是你的错……你从来都没有错……我们楚楚这么温文尔雅，最讨喜了……你爹的事情，我会去打听的，我觉得皇上应该不会下死手，答应我，放宽心，在这乖乖的，等我们接你出去……”
楚楚抬头看着我，眼里全是感激和许多复杂的情绪。
“娘娘，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该走了……”
……
走出冷宫，一阵轻松快活的气息扑面而来，迎面的阳光明媚与背后的压抑凄冷形成鲜明对比。
冷宫一旁的侍卫：“嬷嬷行刑完毕了，馊掉的饭菜已经被吃完了，人被打得不省人事，已经被拉到慎行司等待发落了。”
冷宫的下人们都低着头，不敢与我对视，看不清他们脸上是如何表情。
我冷笑，将声音提高了几度：“干得不错，今后若是有人没有得到我和皇上的命令自作聪明，这嬷嬷就是你们的下场。”说罢甩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