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进入鱼嘴,背影消失在黑暗中。
殷枫华立刻使了个眼色,寒昔三步并作两步,将霁月紧紧捆绑起来,随意扔在地上。
她双手本就缠着铁链,这下不仅双手被绑到了背后,双脚也被绑起来,彻底无法行动了。
萧泽允怒道:“殷枫华!”
她置之不理,只踱步道霁月跟前。
“霁月……哦不,应该叫你夜阑公主了。”她捏着她的下巴,“你的所作所为,等仪式完成后咱们再,好,好,算。”又狡黠一笑:“呵呵,不过,不知道仪式过后,你还能不能存活于世呢?”
“什么意思?”
萧泽允听不下去,呵斥道:“别说了!”
殷枫华摆摆手,“好好好……不欺负你们了。”
说罢便拉着寒昔去了鱼嘴洞口等待。
萧泽允也在夜阑身旁寻了个还算平坦的地方坐下。
她看他一直捂着肚子,面色苍白,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问道:“泽允,你还好吗?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萧泽允挤出一丝笑,“有点疼……不过应该没什么事,不必担心。”
她虽很担心他和孩子,可如今情况,她也没办法给他把脉,只能干着急。
*
鱼嘴洞中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散发着浓重的海腥味。
莫离以拐杖探路,谨慎地一步步向前走去。
突然,像是感应到人的脚步声一般,洞穴中亮起昏暗的光。
这条通道是直的,不宽,大约能容下五人通过,也不算很长,目测只有几十丈。
尽头有一尊坐立石像,外形类似老虎,嘴中衔着一白色方形物件。
——那就是玉玺?
莫离当即打算过去查探,依旧是以拐杖小心提防随时会出现的机关陷阱,一步步往前走。
果然,没走两步,就有箭矢从两处飞来,同时伴有两片锋利的圆形刀刃,随时旋转着滑过。
——虽说锋利,可在海底泡了那么久,早就锈得不成样子,可正因如此,被斩到后的破伤风也够他喝一壶了。
好在兵器还算给力,他一手拿剑,一手拿伪装成拐杖的剑鞘,总算是挡下了箭雨,至于圆形刀刃,他瞅准时机纵身一跃,从上面跳了过去。
可惜,设计机关的人很明显预知到闯关的人会从上方跳过,落地时的地面也另有玄机。
莫离落地时就发现不对劲,心道不好。
脚下的地面异常柔软,如流沙,沼泽,人一站在上面就会陷进去。
只消片刻,他的一半身体已陷了进去。
他定睛一看,能让人陷进去的地面明显比其他地面更加透明,像是黑色的凝胶。
而这块特殊的地面不过一丈见方,人陷进去,若无其他人帮助,是无法靠自己从里面爬出来的。
思索之时,他已陷到了胸部,实在没办法,只得深吸一口气,潜入其中。
全身被黑色凝胶包裹住,意识很快模糊。
——等等,这感觉……
他想起来,这种奇怪的触感,和坑洞中被那只叫苍群的巨大蜈蚣的黏液包裹起来时很像。
这些黑色胶状物,也是某种怪物的□□吗?
他套用之前对付苍群时的技巧,放空自己,不萌生一丝的恐惧之心,再说,于他而言,死亡本来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渐渐的,他发现手脚能够活动了,可现在跟上次不同,上次只是全身被很薄一层黏液包裹,而现在,是整个人都陷在里面,强提内力怕也无法挣脱。
他已有些窒息,情急之下只得拼一把了。
他拿出火折子,点燃。
这种东西似乎很惧怕火,霎那间,包裹他身体的黑色黏液像是有意识一般,争先恐后的从他身上散开。见火苗未熄灭,竟直接将他整个人推了上去。
他奋力向前游了几下,双臂能够到边缘后,就艰难地爬了出去。
“咳咳咳咳咳——”
他脱力般伏在地上呛咳,咳出了许多卡在喉咙里的黑色黏液,嘴里弥漫着腥臭味。
忽然,胸口毫无预兆的一窒,嗓子里涌上腥甜,他咳出了几口血。
他凝视着地上溅落的红色,淡然擦去唇上沾着的血渍,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走近一看,才发现那老虎石像大概有两人高,面目狰狞凶神恶煞——这要是活过来,自己能不能对付得了呢……
他摇摇头——别想那么多了。
从老虎嘴中取出那方形的东西——白璧温润柔美,上面雕着的龙工艺精致,栩栩如生,拿在手上沉甸甸的,底面刻着“受命于天”的大字,还镌刻着一些看不懂的小字。
看起来,这就是萧泽允梦寐以求的玉玺了。
他将玉玺揣在怀里,跳下石像,准备返回。
身后的石像竟震动起来,外层覆盖的爬满青苔海藻的石头渐渐剥落,露出里面木制的机关傀儡。
*
在外面等待的殷枫华打了个哈欠,抻了个懒腰。
“差不多了。寒昔,你去画符。”
“用什么?”
她满脸歉意:“唉……本来打算用那些船员的血的,现在无人可用,只有委屈下你啦~”
“好吧。”
“抱歉,之后回去我会补偿你的~”
“嗯。”
寒昔径直走到小岛中心,撕下布条握在手里,又毫不在意地割开手腕经脉,任鲜血浸透布条。
接着,以布条当笔,在地面上画起了巨大的符箓。
夜阑奇道:“你们在做什么?”
殷枫华笑答:“仪式的准备啊。”
“什么仪式?”
“还能是什么,自然是——复活虬龙。”
“唔……头好痛……”
听到那两个字,夜阑的头突然开始刺痛,脑海中闪现了很多奇怪的记忆。
——父皇融掉了什么东西,将带着铁锈味的水灌进自己的喉咙。接着,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