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寂离被人拐了。
幽深小巷子里,小寂离双手叉着腰,双眼冒火地跟眼前破烂流丢的大叔对峙。
大叔无奈道“小兄弟,讲点道理,我刚可是帮了你。”
小寂离气的憋红了脸“你帮忙,都不问人需不需要的吗?”
刚刚还在城门外,君辞和白玖颜走的稍慢,在琢磨天机老人赠的卷轴。
要找神魔之地,需要找到魔令,魔令在蛰伏人间的魔灵身上。在但在此之前,可以先顺着卷轴找到传说的秘境,或许能找到修复白玖颜经脉的仙草。
正想进城歇一歇脚,小寂离大摇大摆走在前头,忽然蜂拥而来一群衣衫褴褛的人,小寂离被挤到前头,城门官兵为了不让难民入城,下令关闭城门,小寂离突然就这样被一双有力的手扯进城门中。
大叔两条粗眉挤在一处更加紧蹙,脸皮耷拉出了八字,双手交叉抱臂一筹莫展。
“小兄弟,我是看你一个人在城门危险,外头饿殍遍野,进了城都好说,你父母会来找你的。”
小寂离也不理他,径直走了。一个人只敢在城门不远空无一人的街巷走动,眼见天快黑了,想着找一处客栈落脚等明天城门开了再与君辞和玖儿姐姐汇合。
路过一处半敞着门的破败院子,门锁生锈,院中有一口井,小寂离不由自主的朝着井口走去。
一头的君辞和白玖颜硬生生看着小寂离被人顺手带进城,霎时成千上万的难民向他们扑面而来,他们形销骨立,双眼凹陷无神。君辞心下一凛,带着白玖颜逃离此处。
夜晚,两人跃上枝头,看着城门外哀鸿遍野,白玖颜不禁担心小寂离的安危。
“可还在玄月国境内?”
“嗯”
“此处常年如此吗?”
君辞垂眸不语。
却不知此刻的小寂离听见井中有声音,缓缓靠近,刚探头往井口一看,便随着诡异的气力晃了几下,头朝下栽进了井中。
掉落井中的小寂离瞬间被井水淹没,拼命向上游去,却忽然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双脚将他往深处拖。
突然手腕上的玉镯散光出淡淡的光芒,脚下的沉重感顷刻消散。小寂离快速浮出水面,拽住井壁的树藤,往上爬了几下逃离井水。
但是树藤在井中半路生出,无论如何也爬不出井口。
井水开始咕噜咕噜的滚动,发出咯吱咯吱尖锐的声音,“没有人会来救你的。”
小寂离紧紧抓住树藤,在身上缠了两圈,咬着牙说道“他们一定会来找我的,我的同伴很厉害。”
井水开始浑浊,声音变得古怪,“那你岂非拖累?”
小寂离没有急着反驳,而是反问道“若他强大,还差我一个?若他弱小,可还差我一个?弱者才找旁物做托辞。”
夜深井中寒气逼人,隐有成冰,小寂离被冻的发抖,无论井中声音如何挑拨,小寂离始终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天微亮城门初开,君辞和白玖颜便逐间客栈挨人询问,眼见过了两炷香,二人面色变得凝重。
正好拉住昨日拐走寂离的大叔,大叔也是满脸愧色,指了指城门不远的暗巷,原是昨日他不放心寂离一人,便跟着留意了,但见他穿进暗巷半响没出来,他急着送货便走了。
渐渐僵冻的小寂离在井中隐隐听到了熟悉呼喊声,微弱的应了一声,却听见井中的声音得意的道“此处设了障眼法,他们听不见也看不到。”
小寂离不死心,冲着井口大声地喊道“哥哥,玖儿姐姐,我在这里。”
在破院搜寻的白玖颜隐约听到井里有声音,心疑朝井口看了看,井水已经干涸并没有什么,又喊了一声“寂离。”
君辞闻言走过来,“怎么了”,白玖颜压下心中异样,“没什么,我们再去别找找。”
“玖儿姐姐,我在这里。”原本听到白玖颜的声音开心呼喊的小寂离,在听到他们脚步声渐渐走远后,明亮的眼眸划过一瞬的黯然,变得脆弱而无助。
井中的声音继续蛊惑道“没用的,他们听不到的。你不是说你的同伴很厉害吗,你不是很相信他们吗?”
这一刻小寂离心里才感受到绝望无力的窒息感,终于坚持不住掉入水中。
刚要走出院门的白玖颜停住了脚步,又转头看向那口枯井,眉头紧皱,无绪之际,她宁可相信直觉。疾步折回跳入井中。
跳入井中落入水中的白玖颜,大声的呼喊寂离的名字。水中的小寂离虚弱靠近,轻轻拉住白玖颜的腿。
白玖颜感觉到脚底有动静,泅水将小寂离抱了起来。
君辞在井中看不到白玖颜的身影,也察觉出不对劲,快速拉了绳索跳了下来。
白玖颜拍了拍小寂离的脸“寂离,你怎么样?”
眼见着小寂离气息微弱,将他递给君辞示意赶紧带他出去,君辞抓着绳索往上攀爬。
白玖颜却被拖入水中,眼神瞬间变得冷漠,“便是你干的,是吗?”,白玖颜抽出剑,手指抵在剑上青光闪动,猛然刺向黑影,须臾凄厉的声音传来,像在哭泣。
君辞将寂离放到地上,脱下身上的外衣将他抱住,寂离脸上的暗紫逐渐褪去。君辞想起白玖颜还在井里,眼眸蕴起冰霜。
身后井口突然炸裂,白玖颜将一重物丢到地上,是一只与人等身长着白色长毛的怪物,因着深居潮湿暗处,畏光蜷缩在一旁。
院中动静引来城中百姓围观,从人群中颤巍巍走出一个衣着得体,长得慈和面善却很干瘦的男子,砰的一声跪地,眼里泛着泪光“求诸位留我妻儿一命。”
白玖颜神色平静,用剑指着怪物说道“这精怪吸食人血,你说是你妻儿。”
男子姓何,是城中有名的大善人,乐善好施,常年给难民施粥布善,但早年间亦是穷困潦倒,小儿夭折后妻子不忍他殚精竭虑,便抱着儿子尸首投入了这井中,自一夜里他在井中听到有人唤他,便觉是妻儿所化。
“她未曾伤人,平日里我只是将饿殍尸体抛入井中,并未让人靠近。”
男子头重重的磕在地上,身后的百姓亦纷纷跪下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