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看着坐在书案的君辞,上次见到是在三年前,那时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身披铠甲,身姿屹如苍松,气势杀伐狠厉,是何等的冷戾,像常年不化的寒冰,如今身上却多了淡然温热。
君辞投来一瞥,“赵将军,可是呈了函?”
君辞剑眉冷蹙,语调是慢条斯理,却带着强大冷漠的气场威压而下,“你当知,江山之主应是谁。”
“你选他,还是孤?”
君辞此刻眸中尽是冰冷,仿佛天生就是这般冷漠傲然。
赵虎攥紧拳头,不卑不亢道“臣在等一个明断。”
直到门外传来守卫呈上密函,赵虎看后,神色气势已然不同,“殿下,是臣愚钝,臣带你从暗道出去。”
暗道直通一处密林,两名随从牵着马在此等候,赵虎满脸愧色“府中已被杀手埋伏,是老臣糊涂,当初殿下骤逝一事虽觉蹊跷,却不曾想是纂位。”
接着缓缓跪下,身上铠甲泛着冷冽寒光,决然道“如今玄月国残暴当政,妖言当道,一年内连下十道金牌,无端挑起战乱,无数忠烈被赐死,施行苛律,大兴苦役,大地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面前这个戎马一生的少年,翘勇善战,明辨是非,曾是他们无数玄月子民心中的希望,庇护的神明,谁才该是执掌玄月江山之人,天下人早已心知。
“殿下,玄月的王不应是庸常之人,前两日收回了殿下的封地,军中出了叛徒,宋元将军被收押,天下之势岌岌可危,还请殿下匡复。”
话音刚落,君辞纵身上马,勒紧缰绳,对着赵虎说道,“可愿与我同去?”
将军伏地磕头,高声回道“臣愿意,但臣不能弃士兵不顾,这二人乃军中尖锐,必定护殿下周全。”
少年居高临下,目光沉沉,一字一句道“赵将军,我要你活着来见我。”
不等赵虎颔首,君辞拍马狂奔,绝尘而去。
君辞快马加鞭地赶路,两日便到了苍月封地府境内。
临到了城门,君辞突然勒马,目不转睛盯着城门口挂着的那个人,心中一片杀气翻腾,向着城门方向狂奔而去。”
倾刻万千箭雨袭来,君辞掷出折扇,策马前行三人所到之处矢箭全部掉落,扇子直接割断吊挂城墙上的粗绳,君辞飞身接住坠下的人。
看到果真是宋元,君辞摸着他冰凉血的身体不住的发抖,声音嘶哑喊道“宋元......”。宋元一直跟在他身边,如师如父,君辞心里涌起多年陌生的情绪,同三年前城门那天一样,眼里升腾起毁天灭地的血戾。
“殿下,你回来了。”传来微弱的声音,君辞目光恢复了平静,“都是我大意。”
城墙上齐齐出现一排人影被刀横在脖子上,里面有宋宁和苍月的一众心腹。
上方传来一个狂妄的声音“苍月殿下,可还记得我?”,周晏自问在军中多年战功无数,却从未被他召见重用。
君辞头也未抬,“一个微不足道的叛贼,也配本王记住?”
君辞缓缓站起身,城墙上的风吹着旗帜猎猎作响,眼神里带着彻骨的杀意。
“本王苍月的士兵可在?!男子汉生于天地之间,顶天立地,誓死不归,当年寸土不让,如今岂敢刀剑向我?”
城墙上的将士一阵激动“是苍月殿下”,顿时悲愤的呐喊嘶吼,一涌而起将周晏等人擒下,动作迅速果决,苍月的兵即是如此,一身反骨,只见王不启喻。
城门大开,君辞看着叛贼,眼神微眯,“我见过你,武场上只训练上身击杀,根基不稳,急功近利,如何成事?”那时他对宋元说过,此人留意多磨砺几年。
“吾不杀你,你走吧,苍月不留奸佞之人。”
周晏未想是这般原由,毫不犹豫横剑自刎,那时他一心想证明,若非听到殿下殒命,亦不会歧路。
君辞面无表情,望着身后的将士,列位臣工,伫立在两侧,“回城。”
白玖颜和寂离在村里等了三日,也没见君辞回来。
“我们走吧”,白玖颜抱着寂离上了马车,小寂离不放心道“哥哥,万一回来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白玖颜一脸淡定道“他说等,又没说原地等,我们沿路再打听消息。”
寂离突然想到什么,焦急问道“哥哥身上有伤,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白玖颜扭过头,指了指之前戴他手上的千丝绕“你跟君辞的这个手结,是同一株上长的两只灵草,会随佩主的气脉变化,要是一方有难,另一个也会随之暗淡枯萎。”
拿起小寂离的小手仔细瞧瞧“你看,颜色虽淡了些,是因为之前你君辞哥哥受伤了,他现在很安全。”
小寂离听后,“那玖儿姐姐,你没有吗?”
白玖颜笑了笑“我不需要。”
到了日照国境内,一片层林尽染,二人决定在此歇息。
听到前方隐隐有打斗声,小寂离疑惑道“玖儿姐姐,不去看看吗?”
白玖颜露出一本正经的表情,严肃道“寂离幼崽,危险的事情不要好奇。”
说着二人往相反的方向走,没走几步,一个人从天而落重重砸进厚厚的落叶之中。
白玖颜抬脚欲走,小寂离却是蹲下拨开树叶,是名男子,一身白衣身上却没见伤口,脸上带着银白色的面具,轮廓凌厉分明,依稀能辨出好看的容貌。
小寂离抿着嘴道“玖儿姐姐,救救他吧,我师父就是因为我好看才救我的。”
白玖颜微微一挑眉,蹲下来看了伤势,把了脉,眉头紧皱,此人内力深厚,并无外伤,只是身上很多汇聚多种毒素,相生相克,不致死但伤命。
点了几处他身上的穴位,男子缓缓睁眼,一双幽暗深邃的眸子如水一般望着白玖颜,清润的声音“多谢姑娘相助。”
白玖颜总觉得那双眸子似乎在哪见过,也没多想,便带着寂离离开。
男子却一路跟随进城,白玖颜不满道“为何跟着我们”,男子端的温柔知礼,“姑娘既救了在下,做人知恩图报,二位不像当地人,看看是否有可以帮衬得上的地方。”
白玖颜看着这人,他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