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涧父亲那一派系是个根蟠节错的大派系,同在政坛,二三个位高权重的徐姓女领导,连并娶过徐家老婆的男副级领导都纷纷合纵连横,铆足了劲要捏着胡酉山上头人的死穴一口气弄死对方。
这样的大开大合,多多少少也会牵连到展东成和他岳父那一派。
就是不知道这两家是对家还是合作关系。
李安菲谨慎地打量了一眼展东成的神情,她跟这人同床共枕两年多,对他的脾气自然是熟悉至极的。
稍微措辞了一下,李安菲说:“知道,但我没义务跟你解释这些。”
“这样,”展东成仿佛一锤定音一般沉着声说,“看来那些证据的来源我已经找到了。”
“几个意思?”李安菲嗤笑一声,挑眉说,“你以为我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没有人敢轻视你,菲菲,”展东成微微一笑说,“只有亲近过你的人才知道你身上究竟有多大的魔力。”
要论身材好、皮肤透、头发顺、气质佳的美女,一些圈子的外围里应有尽有,做男人做到他们这个层次就知道,上位者根本不缺女人,他们缺的是能够真正调动资源、脑子灵光的贤内助。
李安菲就是这样的人,甭管她是靠闺蜜还是靠前男友,只要她想做到的事,就没有她做不成的,而且她从不靠感情滥用榨取他人,单单只是互惠互利,就能让她周围的水搅活起来,大家一块儿鸡犬升天。
“随便你怎么想吧,”李安菲瞥了展东成左膀右臂的警卫员一眼,冷飕飕地说,“别去给人添堵,至少这段时间之内不要。”
徐家和展东成岳父家两派要争要抢李安菲管不着,她只要胡酉山这个小喽啰能被抓进牢里、邱可然能带着胡小岁远走高飞这个结果就好了。
“我知道,”展东成暗含深意地说,“拔出萝卜带出泥,你可能还不大清楚那一系列证据背后隐藏着多少腥风血雨,总之这次事情闹大其实是正合我意的,托咱菲菲的福,就让我乘一乘徐家的东风也不错。”
“嚯?”李安菲瞥了一眼高处电子屏幕上的航班号和登机时间,问道,“那你到熔城干嘛?”
展东成说:“职位调整,一点点小变动,差不多过去待上三年。”
李安菲问:“升官啦?”
展东成说:“副级转正。”
李安菲说:“哦,恭喜高就。”
展东成说:“离开海市避避风头,徐焕然估计也是这个意思为你考虑,所以才让你来熔城参加节目玩上半个月。”
李安菲瞬间冷了脸:“你查我?”
展东成但笑不语。
李安菲没好脸色地瞪了他一眼,高跟鞋一转往门口去:“不好意思我先出去了。”
再要跟这个已婚的脏男人待在一间休息室里,她是一刻也挨不住了。
展东成微笑:“嗯,一会儿飞机上再见。”
李安菲沉默半晌:“老娘改签坐下一班。”
反正她也不缺这个钱。
展东成问:“就这么不想和我待在一起?”
李安菲如实说:“我跟已婚男人没什么话好说的。”
展东成说:“那不说话也好,很久没见了,让我多看看你。”
李安菲说:“有什么好看的,我又不是动物园里的熊猫,再说熊猫还收门票呢……”
展东成说:“五千。”
李安菲愣住:“啥?”
展东成缓缓说:“门票,已经转过去了。”
下一秒,李安菲手机叮咚一响,捧起支付宝一看到账五千。
这……多不好意思拒绝啊?
五千块可是李女士朝九晚五大半个月工资呢。
虽然她现在身家千万,但也不能坐吃山空不是?
饶是如此,想到吃人手软拿人嘴软,李安菲还是狐疑地看了展东成一眼,谨慎地问了一句:“不会有什么代价吧?你可别整那些有的没的。”
展东成无奈地笑了:“你以前给我转的钱还少吗?”
在没攀扯上岳父大富大贵的时候,展东成只是一个小小的科员,他青年才干,却自负公正廉洁、两袖清风,光靠工资过活连套能拿得出手的西装都买不起,大半的生活开支还是李安菲在承担。
就这样,那两年里展东成吃她的、穿她的、住她的、用她的还睡她,最后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跟着新岳父飞黄腾达,说是抛弃糟糠妻的陈世美也不为过。
当然李安菲从不承认自己算什么糟糠妻,展东成活好又能干,脾气跟老黄牛似的,人还情商高,她把这男人最有滋味的那两年都品尝到了,也不算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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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登机台攀扶梯的时候,李安菲吹了一小阵风,脑子里嗡嗡作响。
冷不丁,李安菲忽然转头问展东成:“喂,这次徐家闹的动静真的很大吗?”
展东成弯了弯眉眼:“说是一场地震也不为过。”
李安菲问:“那赢面大吗?”
展东成说:“你说是我的赢面,还是徐家?”
李安菲说:“你们两边。”
展东成倏然眉眼展开地笑了:“双赢。”
李安菲被儒雅老干部那副雨过天晴一般的微笑迷了一阵,定定地望了他一眼,扭过头,莫名别扭地补了一句:“……那就行。”
没想到只是小小一桩离婚,不仅给她送来了千万级的不义之财,背后还扯出了这么大一摊子事。
如果展东成和徐家那边能靠着这件事获利,倒也不算她给徐涧和徐焕然添麻烦。
落座,按理说原本展东成左右两边坐的都是保护他一起的警务员,好死不死那老男人把座位换到李安菲身边。
“菲菲还是一个很心软的人,”在李安菲身侧款款落座,展东成说,“哪怕分手了也还在关心我们。”
李安菲找乘务员要了个毛毯,毛毯刚递过来,她还没伸手,就眼睁睁瞧着展东成帮她接了过去,又细致地把毛毯展开帮她铺在腿上。
感受毛毯绵密的质感均匀附在腿面上,隔绝了空调呼啦的冷风,李安菲没拦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