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眼兽两只,虽然性格迥异,但都是至情至性之物,倘若有一方被骗死的行径,那就是坐实了另一个人心不诚,想要骗功力,理想的做法,应该是双方心心相印,一方甘愿让对方享受双倍的功力,但是,若有一方忤逆妄为,无眼兽一定会乱杀一通。”
甘棠问道:“怎么个乱杀一通呢?”
大夫道:“假死骗功力的人是什么目的呢,逃不开又想要双倍功夫,又想要佳偶相陪,所以才出此下下策,但是,无眼兽才不惯着他臭毛病,虚情假意,狐假虎威,只杀一方不足以惩戒,一定会将两人都杀之而后快的。”
甘棠:“那……那个被假死的人,被杀的好冤枉啊,从头到尾,什么都不清楚,就白白地死了两回。”
大夫道:“唉!也不全是这样,还是有破解的法子的,只要那被死之人幡然醒悟,还是能反将一军的。”
甘棠道:“反将一军?”
大夫道:“对,无眼兽是分别埋在两个人的识海之中的,无论生死,只要被死之人意识到自己识海里的无眼兽,指控对方的不诚之行径,无眼兽会主持公道的,还能把双倍的功力一点不落地讨要回来。”
甘棠道:“如此,那之前活着的人呢?”
大夫道:“这还管呢?他初心已陨,死不足惜,早已是一具三魂七魄散尽的尸体喽。”
听罢,甘棠颦眉顿足,两手捏拳,不知有何感想。
大夫看着她,眼底浮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窃笑,道:“殿下不想让老臣这么叫您殿下,但老臣又如何能忘的了曾经辅佐明君的日子……”
甘棠轻轻一笑:“明君?这话可不敢胡说八道,如今南国那位,不也是明君吗?”
大夫轻轻摇头,压低声音,道:“殿下,这话我只敢和您说,那是什么明君啊,别看现在又乖又俏的挺正常,光是当初设计害‘死’殿下的魔鬼行径,就够我们这些老臣拿唾沫星子淹他个百十遍的了。”
甘棠道:“设计害死我?此话怎讲?我当初不是中毒不治身亡的吗?朝廷中不喜我的人甚多,他是最不足挂齿一个,没有动机,没有能力,为何说是他设计于我?”
大夫道:“唉,自从年纪大了、腿脚不好,老夫已经不做太医好久了,每每想起这件事,心里还是愤愤不平啊。”
甘棠:“哦?”
大夫道:“殿下,您应该记得,中毒之前,去过野猎,就是在那时,……去了南疆苗寨,认识了如今的苗寨寨主,苗寨曾经有一种剧毒,名叫‘狂犬香散’,此毒剧毒无比,无色无味,无药可解,投入日常熏香之中,根本发发现不出。”
甘棠突然想起了什么,眉头紧紧地团在一起,脸色不怎么美好。
大夫见状,嘴角浮起一丝诡异的弧度,他继续说道:“先是被下了毒丢了大统之位,又被当成过河拆桥的人骗走了两倍的功力,最后落得一介平民之身,一文不值,殿下,这破事如果落在了老臣身上,鱼死网破也在所不辞。”
甘棠没有对大夫的话做评价,而是问道:“既然如此,他为何不直接杀了我、拿着两倍的功力走人呢?还搞假死这一出,就不怕我死灰复燃吗?”
大夫叹道:“殿下啊,要不然说他毒呢,他就是想把殿下好不容易收拾的有点起色的江山一把夺过,只手送给旁人,让别人使劲作践,然后呢,再让你两袖清风地醒来,看着那人一点一点地把南国仅剩的一点灵气消磨殆尽,然后笑眯眯地看你毫无挽救能力、举足无措的样子。”
甘棠眯起眼睛,不置可否,她启口道:“就为了这点事折磨我?幼不幼稚?”
大夫道:“殿下啊,娘娘还在的时候,就有老臣说过……”
甘棠:“说过什么?”
“乱花渐欲迷人眼……路边脏土而生之物,不要留连……那都是一些抠抠搜搜、擅嫉爱妒的家伙,两面三刀的厉害……”
听罢,甘棠“呵呵”一笑,道:“大人,你当着那人的面检举他的不是,就不怕我口无遮拦,给你招来杀身之祸?”
大夫行了个告别礼,道:“无凭无据,老夫一介平平无奇的医师,只管治病救人,偶尔信口胡诌,仅当笑谈而已,殿下又如何给我招祸?”
甘棠狡黠地看着他,道:“你怎么知道我无凭无据?”
大夫一愣,旋即跟着笑道:“那也无所谓了,一条烂命而已,全当给殿下铺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