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脑汁的不是我们,是推着他来找我的人。不过,若能帮这老汉找到回家之路,也算善事一件。”
说着,夏昭衣看向徐寅君:“那位来找康剑的人,眼下在何处?”
“他走了,”徐寅君道,“我差人去卿月阁,他只等了一会儿的功夫,便不等了,说明日再来。”
“你同他提过卿月阁吗?”
“没呢,此人身份不明,我便未说。”
“那,他可有留地址?”
徐寅君摇头:“也没有。”
“若他明日过来,你问问他,杨柳楼同湖州的字画先生文白溪关系如何,若是关系不错,可否由杨柳楼出面请这位文白溪先生到衡香一趟。”
支离眼睛一亮:“小师姐,是那位画工了得的文白溪?”
宋知晴点头:“嗯。”
此前只道邰子仓厉害,可以根据旁人口述绘出人像,可惜他的夫人白清苑死后,邰子仓彻底隐世,无人知他所去。
这位文白溪与邰子仓同为水墨秋徒孙,但二人的画风已成两派,不过,画工却一样了得。
文白溪不曾见过康剑,依然能画出九分神似,足见功底。
徐寅君道:“东家,如若请不到呢?”
宋知晴笑了笑:“那就只能去文和楼问问,谁画工不错。”
夏智道:“二小姐放心,总会有高手的,文和楼都是才子,定有画画了得的!”
宋知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却不知为何,她对那位文白溪颇为好奇。以及,既是个人才,她想招揽过来。
北元反击之战即将打响,人才,怎么都嫌不够多的。
远处,几双眼睛在黑暗里望着灯火明堂的知语水榭。
为首的男子面容不算多俊,中等个子,气质文雅内秀,笑起来却颇为清爽阳光。
他含着一抹淡笑,看着知语水榭:“她应该会把杜申蛇照顾好吧。”
离他最近的一个男人面相俊美,美至妖娆,恭敬说道:“杜铁生已经疯了,他谁都不认,只认阿梨,他还非常难缠,除非他们将他杀了或者羁押,否则,杜铁生会一直纠缠闹腾。”
这个说话的俊美男人,正是东方十。
孟思乡笑道:“当初他们在城外将我救下,就说明他们有一颗仁善之心,不会见死不救。这杜申蛇,他们就算不打算留着,也会安置妥帖的。”
他提及数月前那一场变故,东方十的面色微变。
他小心观察孟思乡的表情,但实在看不出,他这笑容到底有无藏着东西。
那场变故是他失职,失职便是过,有过错之人都会遭罚,但孟公至今不提半个罚字。
或许,和他们如今可用之人越来越少有关吧。
“走吧!”孟思乡转过身去,淡笑说道,“阿梨应该快去北元了,她一走,没人能镇得住那群家伙。所以我们也得走了,可不能像现在这般潇洒,在衡香夜市里闲逛咯。”
东方十边走边道:“方、金两家重创,郭观一死,陈夫人那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作为。这么一看,他们如今元气大伤,可比我们要残。”
孟思乡听着他的话,笑容变得更加灿烂,眼神却变得极深,望着不远处的文和楼。
从徵梦塔到寨水岭的桃林小苑,再到整个衡香府,还有陈夫人在城外乡村里所购置的几处宅院,全被这个小姑娘清扫得干干净净。
他和那些人斗了这么多年,她一来,便在半年里干了他五十年都没干成过的事。
而不幸的是,他也会成为她要干的对象……
孟思乡心绪变得沉重,恐怕不好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