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骁听完手下的回报,便激动的合书起身:“你是说,赵秥这块顽石终于开化了?” “是,佩封城内大军已动,东城三门已开!”手下跪在地上回道。 “太好了!”李骁双眼放光,抬头朝大帐外叫道:“罗锐!” 近卫大步从外进来:“少爷。” “我们可以出发了,你去说一声,一炷香的准备时间,快去!” “是,少爷!” “你现在回去,”李骁看向还跪在地上的手下,“你们盯紧一些,有任何情况速来回报!” “是!” 从大帐出来,雨势变得极小,群山青碧,苍云舒卷,李骁看着山崖下的滔滔河流,真觉得天地清明,豁然开朗了。 ………… 多等不过空等,几个时辰过去,终究什么都没盼来。 赵秥始终呆在西城墙上,喉间苦涩。 远处的长坝好似一条泥龙,张牙舞爪,狂傲的同他挑衅着。 赵秥怒极,可脸上的目光却已浮不起丝毫怒意。 先前所等不到便弃城,赵秥终于不想坚持,但也不想去发话,直接令陶因鹤去调度。 他靠坐在城墙的地上,手背上的伤口极大,两旁近卫几次要给他包扎都被他拒绝,他随意擦了擦,就不管了。 何川江从城墙下上来,走到赵秥旁边,安静的看着赵秥,没有说话。 自几日前他建议赵秥弃城后,赵秥大怒,已有数日不想见他。 天上雨势变小,但是寒风刮来,冻骨异常,阴沉昏暗的天光映落在他们脸上,诸人容色皆被衬得灰白。 何川江衣衫萧萧,立在风中,看着并肩相伴多年,生死与共的将军,终于打破沉默:“将军,该走了。” 赵秥如若未闻,又过去好久,才终于爬起,朝城墙石梯走去。 城中百姓还被禁令困在家中,军队没有松口,他们不敢擅自走出去一步。 许多人躲在门内,或在二楼木窗旁悄悄露眼,全城阒寂,只有城中将士们在雨中行走所带出来的水声。 城外十里长亭,一匹马儿狂奔而至,马背上的女童迎着寒风,小脸被吹得苍白。 马儿踩着大水,一路奔至城下,夏昭衣找了处背风土坡下来,拴好缰绳,转身望向远处的城门。 看到那几扇大开的城门,以及城门内士兵的戎装和战马,夏昭衣皱起眉头,抬头朝另一边的城楼看去。 不算多高,于她也不难爬,难的,是不被人发现。 拍了拍青云的脖子,夏昭衣深吸一口气,小身子潜入水里,朝最远处的城墙游去。 到第三座敌台的马面下,夏昭衣破开水面,揉了把脸,随后就沿着下边的城墙内角朝上爬去。 城楼上还有守卫,但已不多,凭借马面遮挡,她爬的非常快,上去城墙后,贴着敌台外面,悄然翻上了敌台上方。 城内有几座瓮城,城下大军集结,还未开动,各队各营尚在规整。 夏昭衣抬头朝城中看去,目之所及也望不到边。 佩封城虽不及京城,却也是个数十万百姓长居的泱泱大城,她短胳膊短腿,这样进去找赵秥终归太慢。 四下望了下,夏昭衣的目光落在远处第二道城门内的几匹战马上,只有那边的地形比较好下手了。 “我昨日听说,如果还能活着回去,我们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一个士兵说道。 “不然呢,现在可是弃城,我们这次真的惨了。”另一个士兵道。 “不弃城也惨啊。”坐在旁边最年小的士兵道。 “这话可不要胡说!”另外一个士兵忙让他住嘴。 “你们几个能不能别这样,书上说的,法不责众,我们这一次来赈灾,是有功的。”旁边一个士兵叫道。 年小的士兵很轻的嘀咕:“我娘生前说,我十四五岁的时候一定不能饿着,不然就长不高了。” 说完,很难受的摸了下自己的肚子,饿的咕咕叫。 那边集结的官兵过来了,校尉和几个队正大步走来。 “走吧,”一个士兵起身,“归队了。” 从石阶上下去,水位一下子没了大腿。 士兵们去那边牵自己的战马,一个士兵一愣,看了看其他人的战马,惊恐的叫道:“我的马呢!” 丢了战马,那他的脑袋也不保了。 所有人都被他吸引过去,再看他身边,真的是空的。 “看!”年小的士兵忽然伸手指向后边的街道,“快看呐!” 众人忙又朝他所指看去,一个女童驾着一匹马,已经至第三道城门了。 校尉眨了眨眼,真是个女童! “这,怎么回事啊?” “她偷马?” …… “还愣着干什么!”校尉怒吼,“快追啊!” 几个士兵纷纷上马,朝着第三道城门追去。 “驾!” 夏昭衣在马屁股上狠狠一抽,小腿夹紧马儿,朝前狂奔。 她力气不够,抽打根本没用,所以干脆下狠手,用的是千丝碧。 锐痛让马儿嗷嗷,狂奔的速度越发快。 “拦住她!前面的拦住她!” “把那匹马拦下!” 身后追上来的士兵们大声怒道。 前边的人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一匹马儿疯了一样的朝着他们奔来。 众人飞快闪开,下意识保命,回过神来后才赶忙一起去追。 大水阻碍,降低了速度,可是已经痛疯了的马儿,加上背上不算多重的女童,还是将追兵给远远甩在身后。 前方越来越多人听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