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画完眉,抬手梳发。 她的头发很短,只到肩下,头发不多,很是单薄。 载春上前,说道:“大小姐,我来吧。” 赵宁将梳子递了过去。 载春从发尖开始梳起,梳的小心。 赵宁没有盘过发,也从不挽髻,这几个月养下来,头发养回不少光泽,乌黑柔顺。 载春梳着,抬头看一眼镜子里面的赵宁。 其实这样去看,赵宁真的很美。 虽然岁数不年轻了,但她眼角的细纹在精心容妆过后,几乎看不出来,很媚,很明亮,同时又不妖。 不过,载春是被她面纱下的唇瓣吓到过的,真的太可怕。 这时,敲门声响起。 载春看过去,说道:“兴许是来说那箭矢的事,我去看看。” “好。”赵宁点头。 载春放下梳子,过去打开房门。 掌柜的手里拿着一个精致长盒,见到她后笑道:“载春姑娘,刚才的事没把您吓着吧?” “掌柜的,你看什么时候找人搬个梯子,把那箭矢取了?”载春说道。 “已经令人去取啦。”掌柜的说道,将手里的长盒递来,“载春姑娘,这个。” 载春好奇,伸手接过:“这是什么。” “林姑娘送来的,这里边是刘博言的醉牡丹,可是真迹呢,她想来拜访赵娘子。” “林姑娘?”载春看着手里的长盒,手感摸上去极是舒服,“谁啊?” “林清风,林姑娘,云梁来的,名气可不小。” “哦,”载春点点头,“你稍等,我去问问小姐。” “嗯嗯。” 载春回去同赵宁说。 赵宁看了眼盒子,说道:“这是送我的?” “肯定是的呀。” “那收下吧。” “嗯,”载春应声,“那我去同掌柜的说一声回来便备茶,大小姐也准备下吧……” “不是的,”赵宁说道,“礼物收下,人就不用来了。” “啊?”载春一愣,“这怎么成,既然都收下了,那肯定也要见的呀。” “是她自己要送我的。”赵宁看着她。 载春拢眉,看了眼手里的盒子,说道:“可是大小姐,这不合规矩,会被人诟病的。” “谁的规矩?”赵宁问道。 “就,就是规矩啊。” “我的规矩里,没有这样的规矩。” “可……” “罢了,”赵宁收回目光,垂头整理锦盒里的发饰,淡淡道,“你要是觉得为难,拿回去吧,我对这些画作本也无多大兴致了。” 载春这才终于松了口气,说道:“那,我还回去了。” 赵宁没说话了,兀自摆弄手里的物件。 待载春离开,赵宁抬起头,望向梳妆台后边的窗扇。 窗是开着的,风很轻柔,阳光暖软。 林清风。 她心里面轻声念着。 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似乎是……她说的。 赵宁从袖子里面摸出一个干净的小荷包,胖鼓鼓的,有很淡的花香。 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眉头轻拢,顿了顿,开口说道:“载春。” 刚关上门的小丫鬟回头叫道:“在呢,大小姐。” “那几间铺子谈得如何了。” “都妥了的,”载春过来说道,“近来生意不好做,大小姐给的价格又好,那边说了只要大小姐想去,什么时候都可以盘下来。” “那便下午吧,”赵宁起身说道,“你去安排,顺便,那刘掌柜一家的后事也该准备了。” 载春微顿,低低道:“大小姐,昨日去燕云卫府要人已经闹得很轰动了,这后事,还要继续吗?” “要的。” “好吧,那我去安排。”载春垂头说道。 离了房,载春发现自己现在真忙。 之前赵宁说要再找几个人手时,她还有些不乐意,现在觉得,要是有人能陪自己分担一下就好了。 从寻云楼大门出来,沿路不少人同她打招呼。 载春偶尔应几声,应多了也觉烦躁,脚步走的有些快。 “是她吗?”林清风看着下边脚步匆匆的小丫鬟。 “对,就是她,她就是载春。”大罗说道。 “派人跟上她,不要被她发现,将她今日去过的地方都记下来。” “是。”大罗应道。 这时,路边一个小乞丐忽然跑出。 林清风“欸?”了一声,看向那个乞丐。 “姑娘,姑娘。”小乞丐朝载春跑去。 载春回过头,当即往后边退去:“你别过来!” 铁柱笑嘿嘿的说道:“你就是那个载春姑娘吧。” “没钱给你,”载春说道,“去去去,往一边去。” “不不,我不是要钱的,”铁柱把破碗往后面背去,“我是想跟你打听个人。” “我也不是包打听的,”载春说道,“你走开。” 这几日真的什么阿猫阿狗都来找她,烦。 载春朝前走去,铁柱跟上,笑着说道:“载春姑娘,就借一步说话嘛。” “走开!” “要不这样,载春姑娘,你看你们才来京城,肯定人生地不熟的,说不定有什么地方刚好我能帮得上忙呢,我对京城大街小巷可熟悉啦。” 载春没理,厌恶的皱着眉头。 铁柱就在一旁跟着:“真的,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