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生回了书房,一屁股坐下。 庄氏和江牧跟来,江平生冷冷的说道:“出去。” 这个模样,是真的生气了。 庄氏皱眉说道:“老爷,你一个人清静会儿,我带牧儿先去吃饭了。” “去吧。” “走。”庄氏看向江牧。 书房里面只点着两根蜡烛,光线黯淡,江平生久久未动,直到外边传来随从的声音:“老爷。” “进来。” 随从推门进来,将门轻声关上,过来说道:“老爷,真的有,好几个妇人看到了,那大汉凶神恶煞,手里的刀子又尖又亮。” 江平生往后边靠去,长长叹了口气。 “老爷,这是个什么事儿啊。”随从也叹气。 “不会无缘无故这样,”江平生望着顶上屋梁说道,“江平代一定做了什么。” 随从顿了下,说道:“老爷,恕我直言,二老爷就是个没皮没脸的人,他平时什么都不瞒着大人的,在外边不管是赌钱输了,还是睡了女人付不起钱回来要银子的,他都会说。这一次遮遮掩掩的不给您知道,还想杀人灭口,指不定就是什么大事了。” 江平生目光沉了下来,安静思衬着。 过去好一阵,江平生起身朝外边走去,说道:“备轿!” 随从一愣,跟上前去:“大人,这么晚了去哪?” “回户部官衙,”江平生冷冷道,“我今晚睡那,这几日都不回来了,夫人那边你派人去说声,还有看好江平代,别让他跑了。” 边说着,江平生边大步离开。 江平代不舒服的躺在床上,肚子开始咕咕叫。 他喊了几声让人进来给他松绑,没人理他,让送点饭进来,外边的人同样不作声。 江平代暴躁的抬脚去踹床架,踹的整张大床摇摇晃晃。 过去好久,他昏昏欲睡,脸上忽然被人扇了一巴掌。 很重的一下,打的江平代脑袋一懵。 睁开眼睛,黑暗里面一个大汉站在他床边,声音冰冷:“醒了?” “你是谁?”江平代意识不清的问道,随即反应过来,瞪大眼睛,“来人啊,来……” 一个大布团瞬息塞入进来,将他的嘴巴堵的严严实实。 “唔唔唔……唔唔!”江平代疯狂的扭动挣扎。 庞义一把将他扛在肩上,朝门口走去。 门外看守的家仆们被绑成一团,面朝外边坐在地上,嘴巴里面都塞着布团,发出支支吾吾的鼻音。 支长乐站在他们跟前,手里拿着把大刀,待庞义扛着江平代出来,支长乐拇指往他们一指:“这个人,被我们绑架了。” 家仆们激动的挣扎。 “哼。”支长乐冷哼,扛刀跟上目不斜视,脚步不停的庞义。 一个时辰后,地窖的门打开,路千海抬头看去,黑暗里面一个人影被扔了下来,而后地窖的门重又关上。 “谁?”路千海低声警惕问道。 江平代被摔得很痛,好半天才缓过来,嘴巴被布团塞着,说不了话,只能挪动自己身子找到一个相对而言较舒服的姿势。 他在黑暗里睁着眼睛,迷茫而恐惧的望着,最后看向刚才发出声音的角落。 这里是哪,他们是谁,那个人又是谁? 他是不是真的完蛋了…… 夜色越来越深,更夫敲着梆子经过。 街上的巡守卫们高举着火把,严正以待。 路旁几乎没有乞丐了,一个路人都没有,异常安静,更夫走的小心,尽量往巡守卫的火光处走去。 夏昭衣坐在京兆第一酒楼,泰平居的屋顶上,身后背着一把小弓。 月明清朗,视野能见度极佳,不过高处的风太过冷了,又急又大。 看到远处晒出来的几件白衣后,夏昭衣放心下来,松了口气。 到底所有事情她都喜欢自己亲力亲为,不喜欢麻烦旁人,尤其是她如今所做的种种事由,一着不慎便有可能累及他们的性命。 今日一天,辛苦和劳累他们了。 夏昭衣收回目光起身,从飞檐上灵巧跃下,攀着酒楼外壁,几下落到地面,朝靖安侯府走去。 陶岱卓已经彻底躲在江南,在京的靖安侯府只剩几个家仆在打理。 不过在靖安侯府西南隔街的一个三进小院,里面所住的人同样姓陶。 夜色寂寂,风啸树摇,月色洒了满街,弄了一街的清影。 夏昭衣极不想要来到这边,她怕滋生的愤怒会将自己吞没,尽管心知肚明,陶岚的家人不该被无辜牵累。 风越来越大,吹得她碎发乱舞。 夏昭衣翻过院墙,轻盈落下,接着月色打量,院子里陈设简朴,收拾的却挺干净。 她一间一间探过去,在后院找到一间无人的杂房。 夏昭衣轻声推门进去,不多时杂房冒出火光,越烧越大,火势迅速在秋末干燥的物什上蔓延。 夏昭衣抱着杂房里寻到的一个花瓶出来,爬上屋檐后,她将花瓶狠狠摔在地上,碎裂声在夜色里响的清脆。 “着火啦!着火啦!救火啊!”女童的声音尖叫响起。 沉睡中的人纷纷被惊醒,离的最近的一个卧房门被打开了,大惊失色:“着火了!快救火!着火了!” 越来越多人跑来,纷纷嚷着救火,有人去打水,有人去拿扑火的扫把。 附近的屋舍都因这动静醒来,跑来帮忙。 蒋氏披着衣服,在一个丫鬟的搀扶下站在人群外面,看着熊熊烈火,急得快哭了。 看到陶鼎和陶茂拎着水桶跑过去,她忙要丫鬟去拉他们,急道:“去拉着少爷,别累坏了,别烧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