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很少说这么多话,今日雪景使然,她发现自己说的似乎比较多。 载春可怜的看了她一眼,指了指银耳羹,说道:“大小姐,记得趁热喝。” “好。”赵宁点头。 “那我下去练字了。” “去吧。” 载春回过身去,很轻的对着自己的刘海呼了口气,她是真的不喜欢练字。 楚管事送走了一脸震惊的魏从事,回来整理账本,店铺里冷冷清清,几乎没人,楚管事乐得自在,打算赶紧处理完手头的这些帐,就去后院热一壶黄酒,好好赏赏雪。 整个街道几乎没有人,天色越来越暗,未时都没有,阴暗的像是入夜一般。 楚管事将账本整理好,去后院差小厮热酒,他再令人搬来铺了软毯的藤椅在后院,优哉游哉的躺了上去。 风雪越来越急,啸声猎猎,载春打了个哈欠,看着手边一大叠纸,困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还是很喜欢赵宁的,自从跟了赵宁,吃得好,穿得好,再也不是后院谁都可以使唤来使唤去的小丫头,甚至因为跟在赵宁身边,谁都想要拍她马屁,好去接近赵宁,那些奉承的话让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但是有时候她又很讨厌赵宁,一是害怕她唇上的小口子,虽然不经常见到,但是每次撞见都觉得吓人。二是赵宁的性情太过古怪,有时候人很好,有时候又不近人情,冷漠的像块冰。三就是赵宁老让她练字和读书。 她们缺账房吗?缺伙计吗? 根本就不。 那为什么要让她练字,载春想了很久,觉得肯定是因为赵宁想要带她出去的时候想要带的出手,让她这个小丫鬟不给她丢人。 可是好枯燥,她特别犯困。 又打了一个哈欠,载春爬起来,想要去楼下拿些零嘴。 从房间里出来,是一条长而宽的廊道,前后都是打通的回廊,风灌入进来,特别冷。 因为天色太黑,店里的伙计早早上来挂了灯笼,得以照明。 载春揉着发酸的脖子往楼梯走去,眼角余光似捕捉到什么,她回过头望去。 一个男人正从远处的栏杆外身手利落的翻上来,目光和她对上。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 随即,又有两个男人从他身边上来,一看都是个头高大的彪汉。 载春终于回神,惊恐的往后退去一步:“来人啊!有人闯进来了!!” 最先上来的男人暴躁皱眉,暗道她坏事,抽出袖中的匕首大步跑来。 载春忙回头朝自己的房间跑去,风雪灌入喉中,干燥的难受,她手脚发软发慌,险些跑不动。 隔壁的门被打开,赵宁一身灰袍大步出来:“何事?” “坏,坏人!”载春哭叫道,边跑边伸手去拉赵宁。 金属出鞘声追在身后响起,载春毛骨悚然,觉得就像是贴着自己的后背。 随即匕首猛然刺了过来,载春有所感的发出尖叫,被赵宁猛的一拉,往前面踉跄跌去。 载春尖叫着,看到锐利闪亮的锋刃,心脏快从喉间跳出来。 男人再度刺来,她脑袋空白,猛的将赵宁推了出去,回身跑入赵宁的房中,一把将门关上,瑟瑟发抖。 匕首刺入赵宁的小腹,男人想拔出来,被赵宁死死抓着手腕,同时赵宁另外一只手的两根手指弯成爪子戳向男人的眼睛。 混乱里没有戳中,却也生生的挠下了对方两道血痕。 男人想伸脚踹她,自己的头发却忽的被人揪住,往后一扯,随即一只大掌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啪”的一声摁在了门上。 力气非常大,大的将门快给撞坏。 庞义凶狠的看着他,眉目狰狞,一点一点收拢手里的力气。 “赵宁?”身后一个女童的声音响起,飞快从他们身边跑过。 “怎么是你!”夏昭衣惊道,扶起赵宁。 匕首还插在赵宁小腹上,大片血水涌出,她一手捧着小腹,一手握住夏昭衣的手:“阿,阿梨……” “没事的!”夏昭衣说道,“你先别乱动,支长乐!过来帮把手!” 支长乐正提着刀,在一个男人身上补了两下,闻言跑来:“来了!” 楼梯下面的打手和伙计们提着兵器跑上来,撞见这一幕全部吓坏:“大娘子!” 支长乐在夏昭衣的提示下小心抱起赵宁,夏昭衣看到上来的手下,忙跑过去:“热水,清水,纱布,银针,止血药,创伤药,快去!” 楚管事愣愣看着她,惊忙点头:“好,好,我这就去!” 载春瘫软在地,满脸都是眼泪,看着被支长乐抱进来的赵宁和门口一大滩的血,她被吓坏了。 东西很快被送来,夏昭衣关上窗扇,在清水里洗净手,让支长乐先离开。 载春缓过来后跟着爬起,哭着随支长乐走出房间,将门关上。 门外三个男人变成了三具尸体,本是二死一伤,但伤者以最快的速度自我了结了。 楚管事询问载春发生了什么,载春摇着头,一句话没说,只是一直哭。 “被吓坏了,”支长乐可怜的看着她,“姑娘家遇上这种事,真的经不住。” 这时楼下又上来一个伙计:“楚管事!” “何事?”楚管事回过头去。 “楼下又有人来,”伙计说道,“还是两伙,一个是工部尚书家的宋郎将,一个说是来谈生意的,之前我们东家看中了他们的铺子,但是他们没卖,现在说改变主意了,来谈一谈。” “还谈个屁!”楚管事说道,“不见!” “那宋郎将呢?” 是了,楚管事记得大娘子提过,那宋郎将是她的故交,要见的。 “宋郎将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