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安诸葛,不输给门治安氏的天下大族。 同时,诸葛家也是如今人丁最兴旺的世家大族,此次在京的诸葛府,共有六人被带入宫,现随皇帝离城,共同去了河京。 诸葛英是诸葛三爷家的第三子,族中排行第七,他看着那两个书童离去的方向,眉头紧皱着。 “这话,你们觉得大逆不道吗?”泰平居大东家的独子,同时也是东平学府学生的魏潮声问道。 若是以前,何止大逆不道,连听都不敢听,可是如今,他们应不出声。 大家的目光,不自觉的又看向了诸葛英。 “老七?”安和悦叫道。 “嗯。”诸葛英应声。 “你觉得,大逆不道吗?”安和悦重复魏潮声的话。 “不,不了吧,”诸葛英说道,“已不算大逆不道……” “那我方才说的,”安和悦压低声音,“天下,就在我们眼前了。” 一句很轻很轻的话,说得众少年又热血澎湃。 “皇帝离京,百官随去,京城大乱,公则一,私则万殊,一旦‘公’被打破,那便谁都可以去争一争……”安和悦继续说道。 “更重要的是,”魏潮声说道,“如今满京都大半的目光,都在这东平学府,这便是名望……而诸葛家眼下也是最当得起的。” 诸葛英心脏乱跳,目中浮起期盼向往,不过,向往归向往,他明白现在他们讨论的事情有多么严峻,那不是几句话说说就行的,那是整个家族的身家性命。 “我,我拼不得。”诸葛英说道。 “你没有勇气。”魏潮声说道。 诸葛英不爱听这话,眉头一皱:“那让你魏家去,你二叔不是也有官阶在身吗?你们泰平居在京城谁人不知,你去争。” “我二叔那官阶便算了吧,此次连离京的资格都没呢,”魏潮声说道,“你不争,肯定有其他人去争,以后若是改朝换代,说不定我们就错过当开国大臣的机会了。” “我也没有资格,”安和悦说道,“我虽然姓安,但我往上六七代的祖师爷才与门治安氏有那么点堂亲关系。” 几个少年看向旁边嚼着桂花糖,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梁俊。 梁俊停下手,看着他们。 “你平日鬼点子最多,你怎么看?”安和悦说道。 “我怎么看?”梁俊摇摇头,伸手朝厢房指去,说道,“我怎么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怎么看。” 众人朝屋内望去。 “你这不废话么……”魏潮声嘀咕。 就是因为宋倾堂此次功勋最大,经此一战后,他从此名扬天下,因而他们才聚拢到这边来,不过这是一码事,另一码事,却也由衷钦佩他,换他们任何一个人去拦挡杀戮成性的兵马,他们无一个人敢。 院门外这时传来动静,他们抬头看去。 因宋倾堂身体太过疲乏,大晗先生特意叮嘱不要任何一个人来此打搅,他们几个人还是狐假虎威溜进来的。 院子的门被人推开,执剑走了进来,边回头道:“……对,我家少爷太累了,伤势倒还好,可能还没您伤的重呢。” 一个清瘦高挑的少年跟在他身后进来,手执一柄青伞,着一袭墨紫色劲衣,衣上有淡不可见的雅致竹纹,腰系深色长带,足登墨云缎靴,脚步沉稳。 院中的几个少年好奇的看着他,能让宋倾堂身旁的执剑这么恭敬相对的,谁呀? 少年也抬头看来,众人皆一愣。 雪地纯白,少年的面庞光洁如玉,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这已经不足以用“俊美”来形容了,而是惊艳,这样轻懒望来,一目若惊鸿。 执剑见到院中的几名少年,也是一愣,认出诸葛英来,开口说道:“诸葛公子,你怎么在这?” 诸葛英笑了笑,说道:“来见见宋兄,这位是……” “哦,这是沈郎君。”执剑介绍道。 “沈郎君?” 几位少年望去,安和悦说道:“该不会是淮周街周府那沈郎君,云梁沈家?” 闻言,少年们的眸光变得复杂和深意了起来。 那云梁沈家的名声可不怎么好,沈双城做的那些事足以令人诟病长久,现今为茶楼说书先生们谈笑取悦食客之用,后世说不定就是奇闻异志里的一篇文章了。 而且,听说这沈冽不学无术又病怏怏的,早些怎么都不肯入书院学习,来京城已快半年,从没见他露过脸,后来书院不肯要他了,他反令他的贴身随从三番四次往书院跑,还给后厨的仆妇们送鸡蛋,送甜点的,说出去都觉得丢人呢…… 不过,传闻里他相当绝色,倒的确生得好看,只是这病怏怏,怎么看都不像。 执剑眼见这几个少年的面色,心里起了嘀咕,怕惹得沈冽难堪尴尬,脸上堆起笑容,说道:“嗯嗯,是的,我家少爷还在休息呢,几位郎君有什么,要不再寻个时间过来?” 安和悦和魏潮声对望了一眼,在彼此目光里面看到不悦,这小厮的话,摆明了要赶他们走嘛,那凭什么这沈冽就可以进去。 “没事,我们不怕冷,你不必担心,”梁俊说道,“我们牵挂宋兄,走了也不放心,干脆就在这等着宋兄醒来,你不用管我们,你忙你的去。” 执剑气闷,这话说的,让他怎么回? 算了,懒得理了,爱咋咋的,他继续领着沈冽往厢房去。 雪地空旷,少年们的目光一直看着沈冽。 沈冽快经过他们时,朝他们望去一眼,仍是轻轻懒懒的一瞥,没什么感情温度,便慢悠悠的收回了目光。 待他们进去,安和悦低声道:“他去找宋兄干什么?” “这小厮对他也太客气了。”魏潮声说道。 “就是,比对我们好就算了,但他对诸葛兄都不见得比对这个云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