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清理过来,疲累道:“少爷,可有受伤?” 沈冽看他一眼,温然道:“我若受伤,岂还能活。” “今后,少爷还是穿个盔甲吧。” 沈冽微不可见的摇了下头,没有说话。 “头颅……还在砍,”戴豫又道,声音有些犹豫,“大家都是有血有肉的人,怕是今夜回去,很多人都要做噩梦了。” 一颗颗砍下来的头颅,犹如蹴鞠的球,一个竹筐装不了十来个。 如此算下去,得近百个竹筐。 安静一阵,沈冽说道:“做噩梦,好过以后被杀,我们不会长久在此。” “今日一天便是三波马匪,今后还真不知如何是好,北元那几个狗贼,真不当人!”戴豫啐道,“那陶岚贱妇,委实心狠手辣!” 沈冽正要收起长枪,闻言沉眉,视线落在脚边的雪地上。 陶岚,大雪。 二者乍然放于一起,天下绝大多数文士,怕是都会瞬间溯回至宣延二十二年,腊月初十那一天。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说的愤怒和心疼,在沈冽心间同时盛燃。 戴豫还在骂骂咧咧,忽见沈冽神情,于是停下:“……少爷?” 沈冽淡淡看他一眼:“嗯。” 沈冽虽然一直寡淡清冷,但戴豫还是能感受到他忽然之间的不同。 极其微妙的,仿若就一个眨眼须臾,身边气场似乎都骤然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