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衣没有在大堂多留,楼上还有大量信函在等她。 支离和詹宁押着中年男子离开,顺便把准备跟夏昭衣上楼的沈冽叫上。 后院杂房不少,伙计选了间相对而言较空的,支离一脚踹在中年男人的屁股上,将他踹了进来。 紧跟着,支离拾起倚在角落的一把木棍。 李掌柜站在二楼窗口,望着后院嚎啕声连连的杂房,眉目隐隐浮起一丝不安。 此事可想而知,并没有那么简单…… 不自觉一声轻叹,他摇摇头,转过身去,看向正在看信的少女。 “此人,李掌柜认识吗?”夏昭衣开口问道,眼睛没有离开信纸。 李掌柜微顿,摇头:“不认识。” 夏昭衣唇瓣轻轻一笑,抬头看着李掌柜。 少女眼眸乌黑雪亮,看的李掌柜心里发毛。 沉默了下,李掌柜走去:“阿梨姑娘,我真的不认识,但或许……与我东家有关。” 毕竟知道少女与四海茶馆有牵系的,前后就那么几人。 店里的伙计几乎把命押给李掌柜,全是可信赖之人,那就只有往上了。 “不过,”李掌柜继续道,“我们东家断然不会出卖阿梨姑娘的,细想,或许是……” “或许是澹观主信赖之人,澹观主对此人没有戒备,便在闲暇之余顺口一提。”夏昭衣说道。 “对,”李掌柜欣然她对东家的信任,一笑,“所以,此人一定很好找。” 风清气爽,绵软的云海拂过后,阳光普照。 四海茶馆处于十六道坊的中心位置,后面是一片民巷,前面是十六道坊的主街道。 中年男人一声又一声哭嚎,被淹没在喧哗声中。 支离最后一下棍棒,敲在了中年男人手腕骨折处。 中年男人痛得大汗淋漓,瘫软在地。 支离将棍子端正依靠回角落,朝外面走去,看向等在院子里的其中一个伙计。 “劳烦去请个郎中,将他治好了,送去官府。”支离说。 “好!我这就去!”伙计忙应声。 支离回身,看向门内的沈冽和詹宁。 “沈大哥,”支离道,“我先去找师姐说一声,我与你先回千雪府,回府上后我再告诉你详细。” 说完,支离便快步离开。 沈冽转头看向地上半死不活的中年男人,那些等在院子里的伙计们在支离走后都抬步走上来,目光戚戚地打量杂房内的情况。 对于支离今日的戾气,他们无不惊讶。 这些时日相处,支离开朗外向,乐善好施,无忧无虑,几乎不见他生气,眼前此举……着实暴戾。 同夏昭衣说过后,支离便和沈冽先回千雪府。 不过支离着实等不及,一上马车,他便将师父所收到的信,还有令他去竹州找封文升,以及封文升的话与封文升的信一一道出,巨细靡遗, 待马车停在千雪府后院,支离连敲门都懒得等,直接翻墙入府,再从里面开门。 手才碰上门栓,听到后面的动静,支离回过头来,聂清凌提着一个竹篮,目光炯炯地望着他,篮子里面是新鲜的蔬菜。 “你经过啊?”支离问,边抬手拉开后院的门。 聂清凌点点头,视线看向门外,一瞬愣在原地。 沈冽等在外面,一袭白衣迷人眼,但他的面容身姿更是夺目。 公子世无双,赛玉欺雪,聂清凌完全看呆。 沈冽迈过门槛,面淡无波地看了聂清凌一眼,再抬眸打量后院园景。 支离关门回身,目光看到聂清凌这痴呆模样,摇了摇头。 聂清凌惊然,忙解释:“我并非对这位公子有意,而是,他,他太好看了。” 支离皱眉:“?” 沈冽又朝她看去。 聂清凌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她极少这般失态,眼下当真丢了大脸。 她急得还想解释,却又觉得解释也没必要,他们又不当她是谁。 “我,我……”聂清凌羞恼得一转身,快步跑走了。 “好生奇怪。”支离看着她的背影说道。 “她是谁?”沈冽问。 “聂清凌,我路上捡回来的,家就住隔壁,但是有家不能回。”支离道。 “原来是她。”沈冽说道。 聂清凌没有跑远,她悄然回来,目光看着沈冽和支离走远的背影,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 总觉得,这下误会会变大,可是,误不误会又有什么呢。 很轻的脚步声传来,聂清凌一惊,忙回过头去。 苏玉梅捧着几本书走来,笑着看着她:“聂姑娘,你……” 聂清凌一阵伤脑筋,耷拉下了肩膀。 千雪府中栽有大量柳木,一到春日,柳木兴盛,茂盛枝叶伸展,郁郁葱葱。 苏玉梅和聂清凌沿着树荫一路去到府里的湖畔。 聂清凌一直低着头,说话声音很小,但终是将心事说出。 “支离少侠确实优异,喜欢他,该是件开心的事。”苏玉梅笑道。 聂清凌看了看她,又低下头去:“我听说,你们明天便要走了。” “嗯。” “是不是,你们不会回来了?” “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吧。” 聂清凌抿唇,眼角有些酸涩。 半响,她抬起眼睛,看着苏玉梅:“支少侠是我遇到过的,待人最赤诚的人。” “是啊,”苏玉梅笑道,“不止支少侠,这里的人,待人都极好。”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