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木材生意?”赵宁说道,“世子指得是,不仅榉木和曲柳木。” “没错。” “原来世子,是在这里等我呢。” 赵琙笑容变灿烂:“与我做买卖,赵大娘子不亏,本世子出手大方,要得只是木材,利润只需保本即可,绝不过分与你讨价还价。赵大娘子跟谁做买卖不是买卖,与本世子合作,多个朋友,多一方势力保护,岂不美哉?” 赵宁轻轻一冷笑:“赵世子,你是否真的以为,我和屈夫人奈何不了你?” “啧!你说你这人,”赵琙皱眉,“你我好好说话不成吗,怎么又来这样。” “我是在给你机会,”赵宁看着他,一双清眸没有波澜,“赵琙,有个词叫见好就收,望你不要不识好歹。” “哈哈!”赵琙气乐了,眼神变冷,淡淡道,“赵大娘子,我不知今日这一劫你和屈夫人是怎么过去的,但民不与兵斗,商不与官闹。你和屈夫人再家大业大,在白刀子和密密麻麻的官兵下,不过两个说垮便垮的可怜虫罢了。你要想过当下这难关,还是得靠本世子出面才可。” “它叫狗蛋?”赵宁忽然看向大狗。 “怎么?”赵琙说道。 “狗蛋,跟你亲戚一起啃骨头去,”赵宁对大狗道,“你俩慢慢啃,屈府要多少有多少。” 说完,赵宁看也不再看赵琙,掉头离开。 赵琙嘻嘻一笑,被隐喻骂狗而不动怒,指着赵宁的背影对大狗道:“狗蛋,上去咬她!” 赵宁脊背一僵,脚步也顿下。 然而这个指令,狗蛋根本听不懂,呆呼呼地看着自己的主人,嘴巴下面还在流哈喇子。 “哈哈哈哈……”赵琙哈哈大笑。 赵宁回头怒瞪他一眼,快步走了。 · “什么?!”赵慧恩自软榻上抬起头来,“那他们现在都在哪?” “都在守卫置所,李国豪和姚新正也在那。”手下说道。 “离谱,荒谬!”赵慧恩大声叫道,“岂有此理!给了他们那么多兵马,还是突袭,是先发制人!他们居然拿不下一个屈府?潘辉那老爹都七十多了吧,死便死了,他胆敢违抗本官的命令?!” 他太过激动,后面正在给他抹药和推拿的两个大夫停下手,不敢吱声。 赵慧恩越想越气,叫道:“妈的,我要杀了这几个蠢货!” 想着,赵慧恩眨巴了下眼睛,又抬起头:“对了,宁安楼那些人怎么还没带到,那些都是赵宁的家底,快把那些人抓回来,看看能不能逼问出什么有用的,快去!” 手下应声,转身朝外走去。 迎面一人匆匆跑来,大呼不好:“大人,出事了!大人!” 赵慧恩心下一紧,从软榻上爬起:“你大呼小叫作甚,出了何事,快说!” 来者面色菜黄,舌头打结:“路遇劫道,在通临街东坊,宁安楼的管事和伙计全被劫走了!” 赵慧恩愣了:“这,都劫走了?” “一个都不剩下!对方好多人,不仅把人劫光了,还把我们的衙卫给扒光了,”说着,来者声音变低,“这些衙卫,他们在宁安楼顺手牵羊,身上那一通叮呤咣啷的,掉下好多宝贝呢……” 赵慧恩根本听不见后半句话,满耳朵都是那句人被劫光了。 “不可能啊,”赵慧恩皱眉,喃喃说道,“不是说兵贵神速,我们这次那么突然,宁安楼不是该措手不及,怎么可能呢?” 屋内无人说话。 赵慧恩声音忽然变厉:“难道,有内奸,有叛徒?!是了,赵宁在衡香经营这么久,手眼通天,她安插人手在我身边,也不奇怪!” “是你?”赵慧恩猛地看向照顾了自己达十年之久的老仆。 老仆吓傻,腿软跪地:“大人,怎么可能是我呢!” “是你?!”赵慧恩又看向另一人。 那人立时也下跪磕头,一声声,极其响亮,以鉴忠心。 赵慧恩一个个盯过去,盯到谁,谁下跪,包括衙门里原本的吏员们。 田从事跟着众人跪在地上,一脸诚惶诚恐,心底却是长长松了口气。 照目前形势,屈夫人应该已无恙。 田从事算是半个聂挥墨的人,虽说聂挥墨与屈夫人生隙,但田从事心里一片明镜,知道屈夫人若是真出事了,聂挥墨绝对会震怒。 不过,田从事心里又开始担虑,眼前这一劫算是过去了,那么接下去呢。 赵慧恩兵权在握,近万之人,而屈夫人和赵宁却是实实在在被困在了屈府。 即便书信给聂挥墨,那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只能,且看了。 · 绛眉微微提着裙子,步伐轻盈,踩着木梯缓步上楼。 富丽堂皇的厅门前,几个壮汉面无表情地站着。 待看清来者是谁,壮汉们的眼睛像是移不开,肆无忌惮地打量款款而来得美人的眉眼和饱满的胸脯。 绛眉巧笑嫣然:“刘商主眼下,可方便见我?” “绛眉姑娘来见,刘商主怎会不赏脸。”被问话的壮汉笑起来,抬手佯装要去捏她。 绛眉不躲不闪,反挺直腰背,笑嘻嘻地将自己迎上去。 壮汉本来只是作假,逗着她玩,未想她这般主动,顿时懊悔自己的手收得太早了。 不甘落空的壮汉于是抬手,又朝她捏去。 绛眉仍是没躲,柔弱无骨地靠去:“爷~帮奴家问下嘛。” 旁边的壮汉们看到他得逞,顿时一个个眼红。 许多讶异的目光,朝绛眉看去。 谁以为这等级别的头牌姑娘,多多少少会端架子,结果她是这样大方爱玩的性子,哪个男人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