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紫苏东家汗大如豆,忙道,“那下面不是老太婆,那下面没人!这声音是像,但不是!” “那这声音,出自何物?”李国豪问。 “实不相瞒,军爷,我也不知……”紫苏东家朝地窖看去,“这声音时有时无,似是最里边的墙内所出,但我不敢过去,想过雇人去看看,却也无人敢去。这酒窖,就这么荒废着了。” 这时,那声音又隐隐传来,正要发话的李国豪停下,屏住呼吸,凝神去听。 呜咽呜咽,哀哀叨叨,不清脆,当真跟老太婆发出来得一般。 最后,声音慢慢消失。 “是墙里面的?”李国豪问。 “对……”紫苏东家说道。 李国豪皱起眉头,望着幽深深的地窖。 众人等着他发话,无人出声。 忽然,几只老鼠“吱吱”地跑出来,包括李国豪在内,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妈的!”李国豪痛骂,“又是老鼠,还没完了!” 却就在这时,那酒窖深处传来非常凄厉的一声惨叫,那“老太婆”从悲凄低迷的哭声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哀嚎。 骤然惊起的声音,比老鼠的“吱吱”叫还要恐怖,一个士兵直接沿着土阶,滚了下去。 方一落地,里面传来更刺耳的巨响,士兵吓得大叫,连滚带爬地起来,顾不上身子被摔痛,拔腿便往上面跑。 却听一人沉声怒喝:“何人喧哗!” 声音铿锵有力,中气十足,李国豪眨巴眼睛,听着,竟还有几分耳熟…… “可是,张稷张执令?”李国豪说道。 里边沉默了下,道:“李国豪?” “欸?!”众人大喜,李国豪开心道,“真的是张执令!” 这下哪里还管什么“老太婆”和害怕,李国豪第一个冲了下去。 张稷皱眉,看向沈冽:“沈将军,是李国豪的声音。” 这是一条很长的土石阶,陡度不大,台墀宽长,空间阴暗潮湿,有一股很浓的霉味。 沈冽走在最前,已在二十步外,因为后边动静,他早早停下,此时侧身望着张稷。 叶正紧随在后,手里的火把将沈冽的身影往后面投去,狭长波折在坑坑洼洼的岩壁上。 “在李国豪说话之前,似乎还有其他声音?”沈冽问道。 “好像是老婆子的哭声和惨叫声。”张稷说道。 “这怎么可能呢?”叶正说道。 “将军,我可以作证,我听到了。”旁边一个士兵小声道。 “我也有。”另一个人道,举起手来。 “不确定是不是,但很像。”张稷道。 正因为听到了哭声,他才站在这边寻觅。 “张执令?”李国豪的声音这时响起,“是你吗?沈将军呢?” 众人顿时朝岩壁看去。 李国豪这边睁着眼睛在等。 刚才听到张稷的声音,他脑子一热便赶来了,现在停下才注意,这地上密密麻麻,全是死老鼠,他差点没吐出来。 他的手下们举着火把,一个个神情也不好受。 还有那个同样一股脑热就跟来了的 “你怎会在这?”张稷的声音从那头传来,“你在何处?” “张执令,说来话长,你瞧瞧我这边能过去不?” “稍等。”张稷说道。 他看向走近的沈冽:“沈将军,是否破了这岩壁。” 沈冽抬眉,自上而下端详这过道,顿了顿,他看向阮国良:“凿。” “是!”阮国良应声,立即让左右副手前去。 阮国良性情粗犷,他的左右副手是他根据自己的喜好挑选的,两个都是大块头,又莽又勇。 二人拿着大锤上前,抬手怒凿。 一锤下去,凄厉恐怖的惨叫声却刹那响起,震天荡地,恍如尖锐的长刺瞬间扎入耳朵。 两个大块头失声惊吼,一个大锤吓落地,另一个肩膀被吓得跳起。 周围好多士兵也几乎在同时大叫,抱住双耳,就连张稷这见惯风雨的老兵也差点腿软。 反倒是叶正这样经过特训的暗人要稍显淡定,不过也白了面孔,惨淡无血色。 叶正看向全场唯一处变不惊的年轻男子:“少爷……” 沈冽肃容冷厉,黑眸冻如冰山,望着洞壁上出现的裂缝,道:“再凿。” 他亲口下的命令,两个大块头不敢违背,稍缓过来后,立即又举大锤,用力砸下。 随着大锤落下,刺耳惨叫再度响起,好在众人这次有所防备,不再如之前那般被吓到。 更多裂缝出现在洞壁上,洞壁质量差得让人意外。 张稷忽然说道:“且慢!” 两个大块头停下。 张稷快步上前,伸手朝洞壁摸去。 他模仿之前第一次在这里胡乱摸索洞壁的模样,忽然,又有嚎哭尖叫声响起,不如大锤砸下来得响,却也渗人。 张稷眉头紧拧,在那个地方又按下,一模一样的嚎哭声再度传来。 他取出一把匕首扎去,声音有所改变,但变得是粗细高低和音阶之分,不变得是音色。 张稷愣了愣,脑中出现一个猜测。 “是乐器。”沈冽说道。 “对,”张稷回头看向他,“这里无鬼怪与诡秘之事,这岩壁构造特殊,如同一座乐器!” 有人能以叶片吹奏,有人以竹筷敲击高低不等的瓷器奏乐,万物皆可为乐器,这面岩壁竟也是。 “并非偶然,乃有人为,”沈冽看向岩壁,沉声道,“继续凿。” “是!”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