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夏昭衣道。 “他可有为难你?” “没有,他只是来拜访,没有等到我,”说着,夏昭衣一笑,“而且你想,他能为难到我吗?” 沉冽拢眉,轻轻点头。 他虽没有外露什么情绪,但夏昭衣看得出他现在深藏的暗涌有多汹涌。 “沉冽,”夏昭衣低声道,“若你不想见他,我们回去吧。” “无碍,他走他的,我们走我们的。” “也是,”夏昭衣笑起来,“就当陌路人。” 陈无忧离他们近,听着这话,将眼睛都瞪大了。 这话,沉冽自己说着出出气就成,哪有在旁亲友也这么说的,这不是拱火嘛! 却见他们当真不改计划,往文和楼而去。 沉双城肃容看着他们走来,就在二人经过他们,要迈入文和楼时,沉双城沉声道:“准备什么时候放了你大哥?” · 谢谢seika的打赏~感谢!夏昭衣脑中思绪一片,没有心情跟赵琙胡闹。 她方才边走,边在脑中构架出一片细密的网,从北元的三道东禄开始南下,共分三支。 一支去往西北六州,一支经游州南下,还有一支,东去仄阳道。 而经由游州这一支,牵连起当初游州的那些北元暗探,如陈韵棋父亲陈永明、窦立新等人,这一条支线经游州后,再继续南下,至衡香时,夏昭衣将唐相思三字也写了上去。 这些年,除了正面那一场场宏大的战争,北元还将诸多心思伸入中原内腹,意图杀人诛心。 现在有足够多的证据让夏昭衣确认,唐相思这个她久闻其名,不见其人,满口婉约避世文辞之人,已和北元有着长年勾结。 思绪正当乱,赵琙半路杀出,夏昭衣摇摇头,给他个更无奈的眼神,便不理他。 眼看她脚步都没停,赵琙浓眉皱起,心里一股越渐强烈的不服气。 他闷闷跟上前去,发现自己口中说着要少女跟他撒娇,实则,他的行为似乎更像撒娇。 赵琙不由暗骂自己,像话吗,合适吗,他比她高那么多,他还年长她近十岁。 越这样想,赵琙越恼,甚至想伸手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拉扯过来,问问她,如何才能理他。 似乎觉察到主人的情绪,一旁跟着的狗蛋也变得不开心,不时抬眼瞅他,默默跟在他身旁。 少女的脚步忽然一顿,赵琙和狗蛋立即朝她看去,再循着她远眺的视线转头,看向前面。 湖边人迹最为清冷之处,沉冽站在一棵垂弯的柳树下,正低头看一封信。 一改往日的深色衣裳,他穿了件天缥色锦衣,身形挺秀,清逸临风。澹青沉白的天缥色,极衬他的孤冷清傲,令他这风华气度如月凝霜,让他隐匿于人海之侧,独立于大世之中,哪怕路人经他身旁而过,惊艳于他的貌美,也会慑于其清冷孤绝,不敢多看,不敢靠近。 赵琙不想承认,但这个男人,令他不爽。 他别开脑袋,发现狗蛋还在看,他立即伸手将狗蛋的脑袋扭走。 但旁边这少女,他便不敢去扭了。 赵琙的目光酸熘熘地朝少女脸上瞥去,刚还花容冷俏的少女,现在清美秀丽的眸子似被夏夜的星辰点亮,忽闪忽闪的,盈满笑意。 赵琙顿时更不爽了。 下一瞬,少女拔腿跑去。 詹宁当然也追去。 狗蛋居然也一起追。 “站住!”赵琙揪住狗蛋。 “汪汪汪!”狗蛋叫道。 沉冽闻声抬头,便见四面清爽的湖风中,少女朝他奔来,白衣皎洁,外披的半身沧水色薄衫随她步伐起伏,轻盈如浪芯。 沉冽不禁弯唇,举步迎去。 藏在客栈门前的戴豫和杜轩这才发现,他家少爷竟不知何时来的,看模样,已经那角落站了很久。 “你在这等我?”夏昭衣笑道。 “嗯,听说你在忙,我想晚些再去找你。” 夏昭衣望着他垂落身后的青丝扬于风中,或因今日天气舒爽,风也清冽,她恍忽觉得,世人不必去登高求仙,沉冽所在处,便似一座仙台。 “在看什么?”沉冽朝她手中的账册望去。 夏昭衣笑起,将手背在身后:“不告诉你。” 她一笑起来,本就明亮的眼眸便越发清澈如雪,湖风将她额前细碎的短发拂开,光洁白皙的额头,似在邀他去吻。 “好吧,便不说,”沉冽温然道,“下一场快开始了,我已提前知会杨老院长留坐。” “嗯,那我们现在过去。” 看着少女和这男人并肩离去,赵琙双手抄在胸前,眉间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这小丫头片子,竟都不回头看他一眼! “可恶啊,可恶。”赵琙生气地道。 夏昭衣和沉冽绕开人群,沿着清长小道过桥,去往文和楼。 这也是他们到衡香后,第一次走到这里。 侧门外大道干净敞亮,偶有书生二三迎面走来,见到他们都会停下脚步,朝他们投来打量目光。 也有一些书生大胆猜测他们的身份,但见二人一直在说话,他们不好上来询问。 快到文和楼时,夏昭衣脚步微顿,抬头看着他:“所以没有人来找你,你自秋燕村出来之后便去取信了,你也不知有人在寻你?” “寻我?”沉冽好奇,“出了何事?” “……” 夏昭衣愣住,一时竟不知如何跟他说沉双城在衡香之事。 顿了顿,夏昭衣道:“昨夜回去知语水榭后,徐寅君同我说,有一个客人拜访,他是……” 她的话音未落,便见沉冽一顿,转头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