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队人马都要进城,但两队人马都不想和对方一道,于是一左一右,各择一条大路,直奔榆水原镇。 曙光从大地东面爬起,白昼吞推暗夜,天上云堡千状万态,变作一朵朵染了霞光的棉花。 因事先已有人先进城告知沉冽和聂挥墨的入城时间,所以梁俊和翟金生早早起来接应,聂挥墨的手下亦同样。 哪怕是盛夏,清晨空气也裹着微寒,城外长草离离的村道上,梁俊和翟金生还有一干手下打着哈欠,不明白为什么非要踩着黎明进城呢。 “来了来了!”一名视力好的手下叫道。 遥遥望见尽头过来得人马,梁俊和翟金生赶忙迎去。 “将军!” “少爷!” 沉冽一骑当先,顷刻至跟前,一袭鸦青色紫纹云杭湖束腰劲衫在清晨的潮气中英锐如剑,势不可挡。 他一勒缰绳,骏马止势,龙鹰昂首高鸣。 沉冽沉声问道:“钱奉荣何在?” 梁俊是个聪明人,见沉冽碰面便问,梁俊便不多废话,伸手指向城中:“昨日一整日,钱奉荣都在春桃阁,昨夜也睡在了那。” “是青楼?” 梁俊点头:“嗯,是榆水原镇最出名的青楼。” 沉冽眉心合起,抬头朝前望去,正巧身后叶正等人赶到,沉冽没有回头,沉声令道:“速给子德一匹马,由他领路。” 叶正立即应声:“是!” 沉冽再看向翟金生:“青楼鱼龙混杂,你调度人手负责有人趁乱胡来。” 翟金生抱拳:“是,少爷!” 梁俊的骑射当年在京中一干同学友人中属绝对上乘,待坐骑被牵来,他迅速上马,同沉冽说道:“将军且随我来!” 春桃阁在城北,但有马在,一炷香时间不到他们便遥遥望见飘纱垂粉的香楼招牌。 巧得是,他们刚到,长街另一头出现了另外一支兵马。 梁俊才下马,望去惊道:“将军,有情况!” 沉冽一眼都未投去,对下马过来得暗卫们道:“破门。” 聂挥墨过来看到他们已下马,立即加快速度。 整一条长街才被沉冽等人的马蹄声惊扰,这边聂挥墨带队前来,声音更吵。 邻里街坊悄然张望,不敢推窗,唯恐又出现什么军情。 春桃阁楼下的大门被毫无预兆地破开,倒的倒,歪的歪,后院一夜未睡的值班厨娘和伙计最先赶来。 一道清瘦修长的身影自门外逆光迈入,灰亮蒙雾的天光下,他俊美的面庞冰冷凛冽,周身似裹着一层寒霜,透着冲天的嗜血杀意。 沉冽澹目在大堂扫了眼,寻到楼梯,大步过去。 暗卫们快速跟上,梁俊小跑追来:“将军,他在三楼!” 榆水原镇多年不太平,后院的厨娘和伙计们见此气势,不敢出声,眼睁睁看着他们上楼。 听闻动静下来的老鸨还在披外衫,见状也吓坏,目光落在沉冽脸上时,短暂的惊为天人后,忙挤出笑容迎来:“哎哟,贵客们,这是怎么回事啊?” 叶正伸手拦她:“摔坏东西会赔,其他没你的事了,回去睡吧。” 厨娘和伙计们抬头望着楼梯,都在困惑担忧发生了何事,门外此时却又来了一队人。 聂挥墨容色紧绷,一下马便迅速看了眼摔坏的大门,再仰头看向楼外屋檐,大掌一把抓起马上佩刀,竟直接踩着门前矮石墩,凭借着惊人的臂力和腰力往上跃去。 凌扬见状,冲后边的人叫道:“会爬的爬,不会爬的,随我进大门!” 说完,他一跃而下,快速跑进去。 沉冽上楼后自背上抽出长剑,步伐越来越快,叶正等人跑去他前面,一脚踹开梁俊所指得香阁。 “啊!”屋里传出女人受惊的叫声。 香肩半裸的姑娘捏着薄毯往床榻内侧缩去,瑟瑟发抖。 床上除了她,并没有其他人。 窗扇此时被人破门而入,聂挥墨抓着大刀跳进来,和沉冽冷目相对。 梁俊进来,惊道:“钱奉荣呢?昨晚在这过夜的男人呢?” 床上的美人瑟瑟发抖,目光悄然朝离梁俊最近的衣柜瞥去。 便就在这时,一个高大如黑熊的身影骤然冲出,巨大的拳头直接砸向梁俊。 沉冽一步上前拉着梁俊的手后退。 梁俊本便有点外家功夫在身,仓促间快速稳住下盘,没有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扯导致崴脚摔倒。 但是钱奉荣的拳头可不给人喘息的功夫,很快又扑来。 沉冽将梁俊推给门口的暗人们,举剑朝钱奉荣冲去。 见到利器,钱奉荣最快时间收拳,迅速换了一种打法,自侧面切入,想以最近的距离让对方的长剑没有发挥空间。 沉冽最在手的兵器却就是剑与长枪,在钱奉荣欺身上来的瞬息,他对钱奉荣的目的一目了然,但他并未后退拉开和钱奉荣的距离,而是更压迫地逼上前去,长剑连攻,招招攻向死穴。 没有拿剑的躲着赤手空拳的道理! 聂挥墨也拔出大刀,朝钱奉荣冲来。 钱奉荣一时正面侧面两面夹击,寻不到反手的机会,被步步逼至香阁自带的澡房中去。 澡房不大,钱奉荣一进去便抓起浴桶倾倒。 哗啦啦的隔夜洗澡水泼向沉冽和聂挥墨,二人一左一右,快速侧退至两道墙后。 地上冲出来的水还带着花瓣,浓浓的精油味刺鼻熏人。 “少爷!” “将军!” 叶正和凌扬此时带人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