窍的笨蛋,明明可以顺顺利利,非要平白弄些波折,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倒让人家傻傻等着。”
景沅瞠目结舌,明思不会说粗话的。
六年多了,明思半句重话也没对景沅说过。
景沅乍一听明思骂自己,心里更委屈了,道:“我连月钱也没有,怎么照顾阿然呢,我想等我做了先生再说。”
呵,说错了,怎么又说到做先生了!
景沅也暗暗骂起了自己,是考状元!考状元!
景沅要等考上状元,风风光光迎娶谢然。
明思今日是彻底变性了,凶巴巴地继续训斥景沅:“你做先生还有好几年,还是不要让阿然一直等你了。家里又不是养不起阿然,便是十个阿然也养得起……”
景沅有能够反驳的话,诸如大丈夫不甘屈于人下云云,尤其是带着爱妻屈于人下更难以接受。
明思根本不给景沅机会,“阿姐必须挑挑你的毛病,这不吃那不吃,天冷了不知道加衣,天热了不知道减衣,一年生五六次病,阿姐早就不想照顾你了,累得很……”
景沅打出生就没跟女孩争辩过什么,明思说得也没错,景沅就这么“投降”了,嚷道:“我娶!我今年就娶阿然!”
明思放心了许多,不过眼睛红得更厉害了,叮嘱景沅,“可得对人家好点儿。”
然后又是迅速避开景沅的目光,不让景沅进一步了解明思的心思。
王敛有那么好吗?
五年的时间,什么也得不到。
王敛真的知道明思的付出吗?
景沅终于忍不住问道:“阿姐到底在等谁?”
景沅寄希望于自己猜错了。
明思没有再隐瞒什么,含着泪哽咽道:“萧先生……在等阿姐最喜欢的萧先生。”
在听到那三个字的瞬间,景沅几乎是没办法思考了。
确实猜错了,大错特错。
凌城已经有很多关于那个人的传言了,传言里,他已经在北原逝世了。
明思是被这些传言折磨成这样的,景沅连劝都不知道从何处劝慰起,便问道:“萧先生有那么好,值得阿姐一直等着吗?”
他要是真的那么好,怎么会抛下明思这么多年?
他要是真的那么好,怎么会允许自己就那样死了?
他明明……他明明是害苦了明思的人。
明思的苦楚反而因为提起那个人而冲淡了些许,明思的眼睛依然有点点星光。
“在阿姐心里,他就是最好的。”
比起明思的反应,景沅的反应倒才像是个接受不了残忍事实的人。
所有不曾注意过的往事串联了起来。明院长不轻易赞许谁,景沅算是个少有的得明院长认可的人了,不然也不会成为明院长的学生。在明院长眼里,景沅却是远远不如那个人。明思自己学问那样好,喜欢的人自然也非同寻常,王敛跟书院只有八竿子打得着的关系,明思见没见过王敛都不好说,那个人却在书院待了整整一年。
就是那一年,让明思搭上了日后好几年的时光。
因为那个人的逝世,也许明思搭进去的是自己的一辈子。
那个人成了史书上记载的为国牺牲的英雄,明思有的只是再也见不到星光的无尽长夜。
就算如此,明思也打算按照原本约定好的日子帮景沅准备婚事。
景沅看着面前擦干了眼泪准备去找明院长的明思,再不能说出一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