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也开始数着日子等谢然上山来。说起来，叶希敏的婚事定得晚得多，叶希敏反倒先出嫁了。景沅除了书院的琐事，还得照常上课。天一阁的钥匙落到景沅手上后，景沅自觉变成每日最早到的和最晚走的，也不太能常下山见谢然了。
秋试一放榜，书院里热闹了起来，不管是什么身份，反正是个人就在讨论秋试的结果。景沅跟魏先生讨论学问时得知了宣师弟考了个亚元。
温和的魏先生差点摔了茶盏，拧着眉头道：“怎么又是个第二，这让阿琰怎么参加春试？！”
宣师弟常年考第二和景沅有点搭边的关系，景沅无措地眼睛乱看。
“罢了，要是春试考个榜眼那也很不错了，留在凌城是有戏了。”魏先生一口饮尽了茶水，“怎么就这么巧？”
景沅试图把魏先生注意力往“第二”上挪挪，道：“阿琰考上了是大喜事啊，还考得特别好，春试肯定没问题的。”
魏先生比自己去考试还激动，眼神异常坚定，“春试最好是能中状元，一定要有这样的决心才能办到。吃了那么多苦，不能在最后一刻乱了阵脚。”
魏先生简单敷衍了景沅几句，就去找宣师弟了。魏夫人都准备好饭菜了，丫头过来喊只剩一个景沅在，景沅无奈地听了魏夫人不少抱怨，说魏先生这几年一大半心思都花在了宣师弟身上，人家总说宣师弟多么刻苦，魏先生也没轻松到哪儿去……
“大概因为是第一个学生，师兄上心也正常。”景沅默默总结出了魏先生的一大好处，对学生那可真叫毫无保留，无私奉献。
回到院长宅，明院长竟然也在抱怨魏先生，抱怨的理由稍稍有点不一样。放榜后，书院照例是要给考上的学生庆祝一番的，魏先生自己不参加就算了，还带着宣师弟跑了，实在可恶！明院长不给破例，让仆人把他俩都抓过来，莫要躲在一边假刻苦。仆人前脚出了门，明院长后脚就严肃地教育景沅：“偏爱自己的学生是人之常情，但常情不是理所当然，不是为所欲为！”
景沅提前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会知分寸，出了门就好奇地跟明思打听明院长对自己的大弟子是怎样的。
明思忙得焦头烂额，安排丫头在布置房间，一边指挥，一边道：“对其他学生如何，对颢真哥哥就如何，不见有什么特别的。”
怎么没有？明思对比自己年长的学生一律都称“师兄”，称呼就亲近许多。
“我以为老师对尹师兄应该也是特别上心的，毕竟老师对我很好。”景沅继续打探明院长的事。
“完全不一样啊！”明思完全不理解景沅的说法，“你来家里的时候年纪太小了，爹爹怕太严格会吓着你，对你不算严。颢真哥哥比你大不少，爹爹对他很严苛的。”
景沅从小到大听了明院长数不清的训斥，表扬的时候一只手都能数过来，这都不能算严？
景沅打了个冷战，不敢想象明院长对尹颢真有多严格，也许从没表扬过？
很像明院长会做的事。
“噢……”景沅很同情素未谋面的师兄尹颢真。
都快入冬了，明思坐到一旁还在摇扇子，额头也出了些汗。“你也是闲得慌，还关心旁的事，阿然都快嫁给你了，我瞧你没半点要做人丈夫的准备。”
景沅也跟着在旁坐下，给明思添了杯茶，欲要相问赶紧又闭嘴了。
问错了事小，不小心伤了明思事大。
叶希敏成婚时，景沅隐约听到了萧先生还活着的说法，正是因为确定了萧先生还活着，叶希敏不再担心兄长的事，放心嫁给了王敛。
“书院的事也不是你生活的全部。爹爹有时太过严肃，我也不会总在府里，多陪陪阿然，别让阿然觉得太孤单了……”明思主动说了几句。
景沅有无限憧憬，欣喜道：“我也没做先生，也没有学生要我操心，我有很多很多时间陪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