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也是朋友联系好的。请的都是专业人士,专门运送乐器的公司,所以钢琴几乎是无损到达了亓芯莲家。
时间控制得正好,亓芯莲和邵白初到家没多久,钢琴就送到了。
亓芯莲其实没帮上什么忙,她就给每人递了一瓶矿泉水,然后看着邵白初指挥着搬运人员怎么放。
忙碌一通下来,已近四点。
邵白初已擦拭完钢琴表面,正在试音找手感。
不一会儿就有熟悉的旋律在房间里响起。
是《The Rose》的前奏。
原来邵白初昨晚已经找好了钢琴谱,现在第一时间就开始了练习。
亓芯莲昨晚则是把这首歌听了一遍又一遍,现在伴随着不是那么流畅的弹奏,小声地低唱着。
明明平时清唱都能好好地唱下来,今天第一次和邵白初合作,她却不是忘词就是没跟上调。
与她相反,男生很放松的样子,弹着弹着还会朝她笑,她知道他不是在嘲笑自己,可是依旧忍不住越来越紧张,最后变成了哼唱。
等到一曲奏毕,邵白初叹道:“手生了好多,弹错了好多。”
“我也唱错了词,还跑调了。”亓芯莲有点不好意思,她完全没听出邵白初哪里弹错了。
邵白初笑:“我觉得你唱得很好听。”
“我也觉得你弹得很好听。”亓芯莲回道。
这不走心的商业互吹莫名缓解了亓芯莲的心情,让她也笑了起来。
“我觉得以我们的水平,通过预选肯定没问题。”邵白初自信地弹了一小段指法华丽的乐章,“你想上台表演吗?”
他双手还放在琴键上,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有劲,在黑白键上灵活移动的画面就像是在跳舞,舞在她的心间。
按照亓芯莲的一贯态度,标准回答应该是,看他,他想的话她也想。
只是这一瞬,男生看向她的眸中似乎是蒙着雾,罕见地流露出一丝不确定,像是尚未被打磨的原石。
而她忽然想短暂地成为那束光,即使无法一直存在,但是在那短暂的时光里,会折射出独一无二的光芒。
是能被收藏在回忆里的经历。
“想。”她这么回答了。
想和你一起在舞台上留下属于你我的痕迹,想在这份喜欢无法藏住之前和你多相处一会。
邵白初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改变了想法,他原意是想拉着亓芯莲随便表演一下、然后被刷下去就完事。可是他却很认真地做了准备,找到了钢琴谱细细地看、连三角钢琴都空运了过来,还请了假在这里练习,为什么?
他不知道,所以把选择权给了亓芯莲。
他心里是明白的,如果他说这次校庆节目我们摸个鱼就好,亓芯莲一定会毫无异议地接受。
他看得出来亓芯莲不在意这些。
所以为什么?
邵白初望着背光而站的女生,沐浴在阳光之下的她,连脸上冷冰冰的表情都像是融化了,她唱歌的声音也变得有点柔,像是屋檐之下的冰凌化水滴下的声音。
The Rose,这首歌很适合她。
邵白初还是没想清楚为什么,但女生的回答令他觉得想不清楚也无妨。
总归,他对现状接受度良好。
对于再一次登上校庆舞台并不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