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都没几两肉,太瘦了。”
宣生看着她:“江老板,男女毕竟有别,这种话……你在心里头想想便算了。当着我面说出来,是否不太妥当?”
江怀筝失笑:“想什么呢?我摸你是为了探探你体内筋骨经络有无受损。”
“我可是正经人。”
宣生忆起初识那日:“你不是说图我美色吗?”
“玩笑话怎可信?”
“那我就放心了。”
江怀筝气得想上手扯掉这人蔽体的布衾,刚抓住一角,便听得门外陈幺幺喊她:“阿筝?”
江怀筝暂且放过他,恶狠狠道:“好好待着!”
走了两步,又转过身:“你说的那画中仙,现在何处?”
宣生微微一笑:“城南,织锦坊。”
*
“幺幺姐,待会儿进去,你可一定站我身边,莫要超出三步远。”
陈幺幺问道:“这是为何?”
江怀筝指指织锦坊:“有妖气。”
“那、那我们得快些请位道长过来……”陈幺幺面露惶色,“换家铺子逛吧?”
江怀筝安慰道:“无妨。”
“如今天还早,妖祟不会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作乱。我们就是来买衣裳的,顺便探探情况。”
陈幺幺将信将疑:“好吧。”
“放心吧,幺幺姐。”江怀筝挽着她的胳膊往织锦坊走,“有我在,一定把你护得好好的。”
织锦坊是玉京城内少有的卖成衣的铺子,样式新颖,价钱合适,颇受平民百姓欢迎。
铺子里也卖各式各样的布匹,供人挑选,量身定制。
一进门,里头人还不少。
江怀筝拉着陈幺幺,大致扫了眼屋内布置,没找到那股妖气的源头。
“阿筝,你看看这件。”
陈幺幺拿起一件杏色小袄:“这件小袄做得好,很适合你。”
她放在江怀筝身前比了比:“真好看。”
江怀筝最受不得人夸,当即喊了掌柜的把这件小袄买下来。
“幺幺姐真有眼光。”她一脸灿烂,“我就喜欢让幺幺姐给我挑衣裳。”
“那我再多给你挑几件。”
“好嘞!”江怀筝欣然应下。
她转眼看见旁边挂着的一排男子穿的衣裳,大致比划了几下,便喊掌柜的:“那件黑的和这件蓝的,麻烦帮我装起来。”
“阿筝,这些买给谁啊?”陈幺幺凑过来,把给她挑的几件冬衣也递给掌柜。
江怀筝耸耸肩:“一个麻烦鬼。”
陈幺幺“噢”了一声,笑得隐晦。
“彭掌柜,你最近可见过什么怪事?”江怀筝拿了衣裳,悄声问道,“我听说,这附近到了晚上总有断断续续的哭声。”
掌柜姓彭,名彭程,原是个泥水匠,给人砌砖盖瓦的。
他人长得五大三粗,偏偏养了个文质彬彬的儿子出来。
他儿子彭裕,按街坊邻居的话讲,是一件正事也不干,成日只知道攥着笔画画,把他爹赚的几枚铜钱都糟蹋在纸笔墨画上。
彭程原先厌极了这个败家儿子,不成想这败家子被织锦坊的柳小姐相中,要他入赘做上门女婿。
结果刚成婚不久,柳父柳母便意外离世,这织锦铺就被他死乞白赖地从柳小姐手里抢过来。
幸而织锦铺一直雇着专人打理,他在铺子里只用当个甩手掌柜。
若叫他来打理这些衣裳的式样,怕是要把这么大的产业给糟蹋了。
彭程一听江怀筝这话,立刻黑了脸:“什么怪事不怪事的!都是瞎说的!定是有人眼红我家赚钱,故意编出来的鬼话!”
江怀筝面色平静地看着他:“彭掌柜,你别激动。”
“我哪激动了?”彭程稍稍压低了声音,瞪着她,“你可不要乱讲啊!”
江怀筝呵呵笑道:“我也是听说。”
“行了行了!”彭程把衣裳递给她,“给你,赶紧走吧!”
江怀筝接过来,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道:“我还会再来的。”
彭程一脸晦气,摆摆手轰她出去。
江怀筝拉着陈幺幺出了铺子。
“怎么样,有发现吗?”陈幺幺问道,“那股妖气。”
江怀筝摇摇头:“还没有,我得去天师府请位道长,夜里再来探探。”
“你啊。”陈幺幺戳戳她的脑门,“交给天师府不好吗?”
江怀筝嘿嘿笑:“行善积德嘛!”
*
是夜,万籁俱寂。
江怀筝和秦执来到织锦铺。
秦执手中拖着罗盘,银蛇摇晃几下,指向后院。
“果然有古怪。”
“走。”江怀筝小声道,“我们翻墙进去。”
秦执默不作声,站在原处看着她轻身踏上柳家后院的墙头。
动作干净利索,毫不拖泥带水。
江怀筝转过身,见他一动不动,面露不解。
秦执仰头迎上她疑惑的眼神,正色道:“江姑娘,深更半夜爬人墙头,恐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