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还没开灯，许冽靠在门上想到刚才陈言炽冷静的样子，有些疑惑。
正常的小姑娘被只见过两次的人跟着这么镇定的吗？
本来还想逗逗她。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划破黑暗里的寂静。
许冽从兜里捞出来手机，一边换鞋，一边接听。
“祖宗？终于肯接电话了？？我一天给你打了三十五个电话！三十五个！我还以为你在他乡失踪了。”
电话一接通，对面就一顿吼。
许冽把电话拿远了些，把灯都按开，黑暗空荡的房子里这才有些人气。
他坐在客厅沙发上，懒懒散散地靠着靠背，回他：“搬家事情多，静音了。”
原颂段音量不减：“你他妈去之前房子就找人收拾好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许冽没反驳，看着屋顶上的白炽灯有点晃眼，闭了闭眼睛，用胳膊挡住光。
原颂段安静了一会，再开口时平静多了，语气里还有些担忧。
“你不是要出国吗，怎么又去桐故了？我知道叔叔阿姨反对你出国但咱也不至于自暴自弃吧。”
“我和我爷爷做了个交易。”
“嗯？什么？？”
许冽坐直，手支在膝盖上。
“他答应我，要我来桐故帮他找个人，找到了他就帮我出国。”
原颂段:“找人？什么人？”
“一个女人。”许冽回忆了一下当时许老爷子拿给他的照片，顿住。
“什么女人啊，许老爷子怎么要找一个女人？”原颂段还在电话那端问，好奇得很。
“我还有事，挂了。”
许冽没管原颂段那边阻止的声音，挂了电话。
他走到卧室，在书包里翻找出那张照片。
他皱着眉看照片上的女人笑的正恬静，跟十几分钟前被气得炸毛的小姑娘有八分像。
我说怎么那么眼熟……
是她妈妈？
另一边，陈言炽躺在床上慢半拍地想。
自从妈妈死后，她就变得很古怪，没想到还能遇到一样古怪的人。
实在是太晚了，她想着想着就睡熟了。
第二天陈言炽早早就被闹钟叫醒，皱着眉好不容易爬起来洗漱，后悔昨天睡那么晚。
十多分钟后，她拖着行李箱，背着书包准备去上学。
她正锁着门，对面门就打开了。
“早。”许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好像是刚刚起来，声音有点哑。
陈言炽拉着行李箱转身朝他点了点头：“早。”
毫无情绪的一声“早”。
许冽按了下去的电梯按钮，回头看她。
小姑娘穿着蓝白的校服，短袖长裤，绑了个高马尾，低着头看脚下，好像闭着眼睛在睡觉，漏出白白净净的一段脖子。
上高中了么？许冽这样想。
电梯门打开，许冽进了电梯。
陈言炽抬头，慢吞吞拖着行李箱也进去了。
哪怕只有两个人，陈言炽也是窝在电梯角。
两人一路没话，出了小区，许冽去了不同方向。
陈言炽在小区附近的早餐店买了早餐，一边走着去学校一边吃。
到了学校她先去宿舍收拾好东西，又赶到教室。
高三为了节省时间是在离宿舍最近的一栋教学楼里，离食堂也近，高一高二的不允许从这边经过。
教室里零零散散的来了几个人，时间还早。不过王政皓和余婵娟都到了。
一看到陈言炽进教室，王政皓在作业里抬头，忙向她招手：“陈哥这这，你的专属宝座。”
余婵娟坐他旁边，笑着向陈言炽问好：“小陈早上好。”
声音带着南方方言那种温吞的音调。
陈言炽点了点头，“月亮早上好。”
她坐到王政皓后面，最后一排靠窗的位子。
因为班里人数的问题，总有一个人落单，陈言炽就向班主任申请了这个位子，一个人坐。
陈言炽把书包递给余婵娟，一部分让她给王政皓抄，一部分让她帮忙交上。
她实在太困了，要补会儿觉。
她把脸埋在左手臂弯里，右手搭在颈后，把耳朵也遮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班里同学陆陆续续来齐，跟旁边的人说着暑假又去了哪里旅游，又有什么好玩的事。
王政皓也差不多补完了作业，正拿手机刷着论坛。
“靠！月亮月亮你看，咱们学校来了个超帅的转校生！听说看起来超拽。”
他用胳膊怼着余婵娟，把手机拿给她看。
余婵娟先是看了一眼睡觉的陈言炽，见她没被吵醒，随即打了王政皓一下：“小点声！小陈在睡觉。”
王政皓“哦”了一声，往后看了眼，放低了声音：“论坛上有人拍到了。”
她接过手机看，上面是一张不太清晰的照片。
那个在论坛里被吹上天的转校生带着个黑色棒球帽，帽檐压得低低的，但是从侧脸和优越的下颌线能看得出来很帅。
身材修长，穿了身宽松的黑色运动服。
余婵娟点点头，“是很帅。”
她把手机递给王政皓，“不过我对帅哥不是很感兴趣。”
王政皓叹了口气，“你跟陈哥你俩真是！暴殄天物！要别人有你俩这长相不得天天找对象，你俩呢？我天天给你俩物色，你就说没兴趣，陈哥更离谱！她每次都给我说她离婚带俩孩子。”
那声音抑扬顿挫。
余婵娟觉得好笑，小声地反驳他：“得好好学习啊我们，再说，你有女朋友吗？”
王政皓刚要反驳，前排刚刚从办公室回来的语文课代表出声叫他：“皓哥，老李让陈言炽去办公室。”
王政皓应了声，转身喊了两声陈言炽，见她没反应，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她。
陈言炽皱着眉坐起身，王政皓忙解释：“不是我，是老李叫你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