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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期待回信的信(2 / 3)

,太中和一中。

县城发奋图强好好念书的学生,都在家附近。

每隔四十五分钟,八种不同的上下课铃声就接连不断的响起。

紧接着各年级孩子的欢声笑语,噼里啪啦的在耳边爆炸。

学生们沉默的那几十分钟间隙并不安静,小区里的大爷大妈们不休停的八卦声会自动填满。

小时候,偶尔在家的秋爸总吓她,说他会用望远镜站在窗前往学校看,看她放学后是不是总疯玩不回家。

她真的信了,休息日时也学着秋爸,翻箱倒柜的找出望远镜,一遍遍调倍数找那个自己在意的男同学。

望远镜的倍数低,偶尔才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两个在操场上打球的黑点儿。

她知道秋爸是在吓唬她后大失所望。

那个男同学叫沈均,是退休的三小校长的孙子,住在细阳三小家属院。

也因为这个原因,沈均总能得到老师的特殊照顾。

他比别的男生成熟些,张狂叛逆的性格掩饰在圆滑的面具之下。

刚上小学时,秋禾不是什么乖孩子,座位换到哪里就在哪里唠嗑儿。

爱说脏话,整天灰头土脸的背着一个菜市场买来的破书包在过道里横冲直撞,碰掉别人的课本也从不道歉。

有一次她刚结束了下课十分钟的疯玩,满头大汗被老师叫进了办公室。

接着手里捧着六十分的数学试卷,无精打采的像霜打的茄子从办公室出来。

在全班的嘘声里走回了课桌旁。

她自认和好学生之间有着一层厚厚的壁垒。

于是乎她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干干净净教养良好的优等生会主动跑到后排和她攀谈。

“秋禾大笨蛋,老班把你叫办公室的时候,你不会演戏吗?”

“怎么装?”

她双手吊儿郎当的塞到裤袋里,用不屑的表情做作的回答他。

像和自己的狐朋狗友打招呼那样。

“你鼻子上有块灰,先擦一擦再说话。”

等回过神来,沈均已经拿没展开的纸巾拉大锯一样摩挲着她的鼻翼了。

她的心在为放学后穆妈招呼的皮带炒肉丝而滴血。

穆女士今天肯定要问月考成绩的,到时候一定是男女混合双打。

她迫切想从他那里得到妙招。

“对不起,我错了,真的错了。”

沈均从座位上站起来,深深地向她鞠了一躬,绘声绘色的表演《真诚道歉》。

“下次改正,请爸妈老师原谅。”

“还要两眼含热泪,鞠躬如捣蒜,老班一定能原谅你。说不定还能跟你妈说个情啥的。”

“所以你就是靠着这个俘获老师家长的欢心的?”

“可不吗?”他晃着脑袋,转着笔,后脑勺的发丝也跟着飘起来,“不过我是好学生,怎么样他们也会对我好的,不是吗?”

秋禾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想通过眼神交流让这种偏爱传到自己身上。

被大人爱着,那会是什么滋味?

要是她也有这么多人爱的话,她动不动就怕到溃不成军的坏毛病,总能第一个改掉了吧。

有了他的锦囊妙计,她很快又恢复了嬉皮笑脸。

上课铃响了以后,她继续在作业本背面上画五子棋,和同学就谁的能量球更大等问题发生激烈争吵。

她偶尔会偷瞄有没有和她较真儿的老师。

可这次她的视线没有落在讲台上,她看到了坐在前排的沈均,他永远在认认真真的听课做题。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有了自己的梦想,于是每一步都走在实现梦想的路上。

渐渐地,秋禾也不再想靠吹牛说脏话来表现自己的坚强了。

她从他脸上总结了人生的第一条规律:优秀的人都是沉静的。

小学毕业到读大学前,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鼓励着她。

在她得意忘形的小辫子翘起时,沈均充当她的当头一棒。

在郁闷难过时,他是一杯热热的巧克力。

他沉着的样子,总能把她从穆女士用规矩织成的网中暂时解救出来。

让她站在叛逆的基石上还可以想到更深远的东西。

但这张让她无限遐想的侧脸,在记忆存储了很久。

久到她升学,大考小考,多次离别。

久到她拖着箱子,白昼黑夜,为了生机东南西北的乱窜。

久到她的性格从腼腆多疑变得厚脸皮。

和人打交道时,她可以生产出不同的脸皮。

针对不同人群精心设计,物美价廉,效率一流,即产即用。

直到后来,他变成了她梦里一张打湿在地上,任风吹雨打的模糊照片。

秋禾跑得越快,照片就飘得越远,追不上,也看不清。

秋禾想过很多次,自己会在什么场合与他相见。

在青春期漫长的进程中,沈均从一个具象的人,弱化成一个名字。

青春在2016年大学毕业时宣告结束。

她一次也没能和他再见。

他变成了秋禾回忆里的一个符号,一个执念。

就像是秋禾人生舰队指定的灯塔。

灯光从未亮起过,兀自生锈发霉,却从不弃用。

清晨人潮涌动的地铁站,冒着热气的早餐店,傍晚人来人往的天桥,深夜亮如白昼的便利店。

无论她身在何处,脑海里总摆脱不了他的影子,越想越荒唐。

现在院儿里新楼越建越多,打开窗户只能看到另一扇窗户。

远方再也没有三小的校园,远方也被硬塞进了回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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