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走出教室的他这样问。 她有些慌乱,怕被看穿:“当然,在我卧室的抽屉里。” “它会保佑你,以后会越来越好。” “干嘛这么伤感啊?初中后我们肯定还能在一个班,即使不在一个班,也会都在三中吧。” 沈均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没说话。 他住在三小家属院,秋禾住在糖酒家属院,这一片都是三中的学区。 如果他的家人没有搬走,他们肯定会一直在同一所学校。 初中升到高中,最后去往别的城市读大学。 毕业照拍完后,各自回家。 照片上每个人脸上都湿漉漉的,雨水在红砖地上开出了红色的小花。 秋禾的眼镜片反着光,脸部的线条也因为反光歪七扭八。 拿到照片后,一想到沈均也会留着照片做纪念,就气得塞进家庭相册里,再也不看。 有一次,秋天赐和她因为抢电视看而打起来了。 为了报复秋禾,他偷偷半夜起来一把撕光了她的照片,过去种种就都揉碎在记忆里了。 “你说的住海边儿的那个人是那天的收信人吗?” 他在“是”后刻意地停顿了几秒,试探着收起了嘴角,脸倒是扭到一边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对呀,不过我们从小学毕业后就没见过了,信倒是收到不少,他有天突然开始给我写信了,当时我朋友还觉得是闹鬼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再见到他?” “当然想过,不过太久远了,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没印象了。小时候还想着他太不够意思了,见到后一定要痛骂他一顿。” 她看着前方的车马喧嚣,有些落寞。 “现在倒反而不会,他在我记忆里越来越模糊,我上次那封信就是和他告别的。” 魏山意“且”了一声。 “你别不信嘛。” “小哥哥小姐姐,我们店在做活动,这是情侣新品悲伤熔岩,送你们尝一下。” 路过甜品店时,一个店员正捧着蛋糕盘做试吃推销。 秋禾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你看错了,不是情侣。对了你这个情侣新品干嘛叫悲伤熔岩呀。” 秋禾还没反应过来,魏山意已经跟着店员指引,径直走进店里去了。 不一会儿,他笑容满面的,挥着手中的甜品袋子走了出来。 “你肯定喜欢。” 那是一份绵密的巧克力慕斯,全细阳最苦的。 他看着她的眼睛。 一瞬间,匆匆时光倒带般飞驰着向后退去。 “秋禾,巧克力慕斯要不要?” “苦不苦,不苦的我吃不下。” 小学时,学校门口的甜品店叫好梦圆。 店里为了吸引小孩子,特意在室内装了个儿童室内游乐场。 好梦圆是低年级孩子们放学后的天堂。 那个年代没有微信,没有电话手表。 家长们想和老师沟通,只能放学后热情似火的拉着老师,或者周末煲电话粥。 大人们忙着社交,孩子们则玩疯了。 表哥表姐淘汰的旧衣服太大。 无形中,却给了她上蹿下跳的自在。 爷爷来接她的时候总会带个橘子,给她点一杯巧克力奶和一个虎皮小蛋糕。 她风卷残云一扫而光后,甩甩厚厚的童花头,继续回归到疯玩的队伍中去。 她既自卑又自傲,对什么都是不在乎的样子。 秋爸和穆妈在秋禾四岁的时候分居,直到她九岁时两个人才正式和好。 穆妈带着秋天赐在城北开书店,有时传唤秋禾去店里。 名义上是辅导功课,实际上她一来了书店,穆妈就对她又打又骂。 秋禾是穆妈心中修辞意义上的哑巴,是她发泄心中对老公和婆婆的不满的最佳工具。 秋爸每天从厂里下了班,就去和退伍战友去喝酒,喝多了就睡在路边。 他执着于个人享受,也对她的生活不管不问,直接丢给爷爷奶奶。 老人年纪大,常常住院。 她一个人总和洗头较劲儿,最后干脆放弃。 冬天爷爷奶奶住院去了,就没人给她洗衣服。 她身上有股怪味儿,交不到要好的朋友。 只能一天到晚,和一群同样邋遢的男孩儿们玩。 沈均是班长,也是男孩儿们的领袖,更是老师面前的乖乖仔。 他家住在学校对面的家属院里,每天回家只需要两分钟,上个楼就搞定。 但放学后,他还是经常到好梦圆去。 跟他一起去的阿姨会给他点很多甜品。 他吃不完,就一个个的分给同学,遇到巧克力慕斯时总会多问店员一句苦不苦。 店员小姐姐笑了笑:“小朋友,我们的巧克力慕斯是最苦的。” 最苦的那种留给秋禾,是沈均记忆深处的习惯。 “年轻人谈恋爱,不就是一会儿冰山,一会儿熔岩嘛。”推销小哥说到动情处,不免叹息,“唉,经验罢了。” 秋禾扭过头来,发现魏山意也和她一起偷笑。 回家的路上,满街是栀子香气。 似乎有凉风袭来,吹得树叶抖擞,心神畅快。 “考完了就解放喽,真想快点儿到十二月。” 他双手插裤袋,像个小老头似的仰天长叹。 顺着他的目光,秋禾也抬起头来,和风中暑气未减的烟火味扑了个满怀。 “所以你早知道这里有个甜品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