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歌给你听,咱俩考研的道路上,谁都不能消极,听到了吗?” “今天要唱什么?” “夜半三更哟,盼天明~” 魏山意看着她,微笑着,接了一句:“寒冬腊月呦,盼春风~” 相视一笑,秋禾坐在电动车后座上边唱边挥舞着双手:“若要盼得呦,红军来~” “岭上开遍呦,映山红~” 即使偶有侧目的路人经过也无所谓,新的一天有前所未有的明朗。 崭新又美好,生机勃勃的朝着未来进发。 “喏,拿着。” 午饭时,秋禾递给了魏山意一盒酸奶桃子燕麦杯。 “你从哪里变出来的?” “从家里偷得,快点吃掉,不然就变质了。” 秋禾用家里的东西没有一刻觉得理所当然。 做燕麦杯一时兴起,为了弥补愧意,晚上回去后给穆妈带了一包开心果。 学习上她不再计较仪式感,考试紧迫,任务繁重,那就抛开一切,追逐本真吧! 只把注意力放在知识点和练习上。 “把那句话写在我翻译笔记的第一页吧,你今天早上说的。” 她打开翻译练习册的扉页,递给他。 他只写了六个字——得失心,放轻松。 “不是呀,是前面那句,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呀。” “这个是总结版。” 之后每天,她都采取速战速决的方式学习。 只是晚上到家后,她的腰像几十万吨推土机呼啸而过一般,疼得刻骨铭心。 按照魏山意的建议,在后腰垫上一个巨大的热水袋就可以缓解腰痛。 她躺在热水袋上就不想再起来,于是就把写完的翻译稿一条条拍成照片,存在手机里复习。 发给姜哲的复盘视频里,她不再死抓着偶像包袱不放。 视频里的发型总是乱蓬蓬的,表情也是各有各的奇怪。 她把出门时间缩短到十分钟,之前的精致追求,早已经不在乎了。 睡前的半个小时最为关键,她主要背翻译词条和百科词条。 费曼学习法和前后置记忆法不会骗人,她写出的句子渐渐的摆脱了那股中学生的奶里奶气。 不经意间,她发现自己竟然也可以熟练运用外刊里的句型和词汇。 她背书时不再纠结于某一句话,背不会就过。 重复才是王道。 长跑也越来越强了,二十天后,她从只能跑半圈变成了三圈。 虽然不是立竿见影的进步,但整个人却从之前松松垮垮萎靡不振的皮囊里剥了出来。 “对了,秋禾,你最近怎么不写信了?” “我早已经放下了呀,上次就是最后一封了。” 秋禾说话总是绕着自己都听不懂的弯子。 她自嘲着苦笑:“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可笑,明知道石沉大海,还要做无用的尝试。” “没有,一个人的真心有什么可笑的。” “我可不是苦哈哈的尝试,我给他写信是对自己的青春做最后一次告别。” 她看了他一眼继续说:“你不知道,他给我写过回信,写了好几年呢!和谁说谁都不信。” “可高考结束,我可以完全自由的和他见面了,可以大笑着和他大聊特聊了,他却再也不回复了,反正就是消失了。” “她们觉得我是撞鬼,哈哈哈哈哈,我也不自作多情,干嘛呢,姐姐我这么优秀,缺他一个嘛?” 魏山意在她身旁静静地听她讲完。 他打量着来来往往的擦肩而过的人,像听一个事不关己的遥远故事。 故事很有趣,他点了点头。 “秋禾,也许一天你会再见到他的,也可能再见面时,他不是你想象的样子。” “怎么可能?”秋禾不屑得撇撇嘴角。 “一定会的。”他坚定的看着她。 “为什么?”她狐疑得凝视着他的双眼,看着他呼之欲出的自证。 停顿了数秒后,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啦,姐无所谓。” 因夏季用电高峰期,魏山意住的小区停了电。 他进家下意识的按了下玄关的灯。 无果后,在黑暗中随便冲凉,摸索着躺在了床上。 枕头下是两本又厚又大的书—《西综讲义》和《英语阅读真题》。 枕书而眠的习惯是很多年前一个女孩教他的,说这样睡着后知识就会进到脑子里。 他从不费心思,总是虔诚的信奉着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三点钟来电了,也到了他要起床的时间。 自回细阳后,每天都是如此。 月光透过窗帘冷冷清清的照着每一个房间。 无论是去厨房还是回卧室,他低头看到的永远是自己的影子。 可他一点也不孤单,她的声音就在他空荡荡的心里陪着他。 他披了件薄外套,打开向西的窗户。 在城市扩建之前,从这里可以一直看到糖酒家属院。 那儿有一群他羡慕不来的孩子,开朗又勇敢。 他们和他不一样,他们可以不分昼夜的玩皇帝与士兵的游戏,他们就是有那样的自由。 现在的窗外被三小建起的高楼完全遮挡。 糖酒家属院早已隔在高墙之外。 窗外是囊括万物的黑夜,他伸出手去,消散的暑气薄雾一般缠绕着他的手臂。 不知何时,夏夜的晨雨簌簌的落在了他指缝里。 雨越下越大,蒸腾的水汽迷濛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