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因为最后一个是:“十二考场,九(十一)班秋禾,学号444,语文考试作弊,特此通报批评。” 九(十一)和九(十二)在二号楼,和一号楼七年级的老师们共用一个办公室。 语文课代表刚收上来一摞作文,因为肚子痛,迟迟没有去办公室交给老师。 他主动揽了下来,匆匆跑去办公室。 穿过一个又一个方格子办公桌搭建的障碍,那少女背对他,也背对着光。 她站在班主任的办公桌前,不屑一顾的摇头晃脑。 “你能不能站好,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暴躁的班主任气得满嘴喷吐沫星子。 她也只是耸耸肩,歪着嘴偏着头冷漠的笑笑,任由对方责骂。 他走了过去,对着怒气冲冲的老师小声说:“老师,您是十一班班主任吧?” 突然打断别人说话真不礼貌,可他一点儿也没有负罪感。 “年级主任通知您去一号楼大会议室一趟,说是要开会。” 开会的消息是他在路上听到的,不算说谎,却给秋禾挣得了一个下午的安宁。 “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多谢,不送。” 秋禾大声的对着班主任走远的背影喊道,开怀大笑得挤眉弄眼。 彼时的她已经长到一米七的高度,齐刘海的Bobo头下是一双倔强又落寞的大眼睛。 身上挂着一件挤满各大品牌loo的橙色运动外套,外套上有几道破了的口子,还没来得及补。 脚底踩着的是一双不太合脚的黑色帆布鞋。 或许是太不合脚了,她总是酷酷地瘸着走路。 假使有人初次见到她,只从眼神和外形判断,会毫不犹豫的给眼前的女孩打上朴实的乖学生标签。 可她不是。 她从办公桌上抓起自己的考卷,头对着他偏了过来,眼神依旧专注得盯自己的鼻尖,垂着眼帘淡然一笑:“谢啦!” 然后摇头晃脑的走了出去。 她足够骄傲,但不太细心,眼角白色的泪痕擦得不够干净,把弱点暴露无遗。 和她重逢的短暂几秒,他喉咙里那个上下翻飞的蝴蝶快关不住了。 他的视线追随着她的脚步,脚却被封印在了原地。 明明渴望听到她的声音,却一步也不敢靠近。 他这艘航行久了的船,回到港口,却失去了方向。 他们之间并没有按他设想的剧情那样发生。 没有百感交集的回忆过去,正式建立友情。 接着他乡遇故知般惺惺相惜。 放学后,他做完值日,突发奇想的要去三小看看。 三小放学后,从大门到真正校门口的巷子里只有一个昏黄的路灯。 自从母亲离婚后,他没怎么回来过这儿,一切还是老样子。 一群老太太老头儿围在一起摇着扇子,谈国际风云变幻,忆往昔峥嵘岁月。 校门口冬青树掩映下的灌木丛里有个拾荒的老大爷不知在捣鼓什么。 他看了一会儿摸不清头脑,回头却和老大爷撞了个面对面。 老大爷手中的布袋子被撞落,一堆信件散落一地。 “你这孩子怎么不看路呢?差点把我撞倒了。” “对不起,对不起!” 他连忙蹲下去帮忙捡拾。 信封上是五颜六色的糖果屋系列彩绘,地址栏都写着同样的两个名字——秋禾寄和沈均收。 “您拿着这些是去卖废品吗?不如卖给我吧,爷爷!” “你,你要这些有什么用呀?” “我出十块钱?行不行,这些纸都旧了,你去废品站绝对得不到这个价。” “行!” 听到价钱,老大爷眼前一亮,连忙答应了下来,生怕他会反悔。 “要袋子不要?小伙子,袋子也送你。” “不用了,我放书包里就行。” 那天傍晚,夕阳如血。 大街小巷的摊儿前叫卖着豌豆糕,米花糖,鸡汤米线,白吉馍,炒凉粉等等各式小吃。 目光所及之处都挤满了人,好不热闹。 魏山意把单车骑得飞快,先走喧嚷镜湖西路,再穿过卡车与尘土齐飞的国泰路。 接着路过破旧的天主教堂遗址,最后到达永兴菜市场。 他小心翼翼地护着挂在胸口的书包,仿佛在守护一只生死未卜的流浪猫。 菜市场傍晚尤为冷清,魏秋云去上夜班了。 楼下没有孩童吵闹,楼上没有邻居叨扰。 他坐在书桌前,找出一个精美的纸盒子,把信件小心的收好。 这是她的东西,哪天他有勇气有机会了,一定要亲手交到她的手里。 邮箱里不只是信件,还夹杂着许多杂志书籍的内页,卡片和纸条。 这时,一张白色的纸条鹅毛一般轻飘飘地掉在了地上。 上面不约而同的写着差不多的句子。 【怎么办,沈均我好累。】 【看着水潭漩涡里的青苔,就好想和它们一样离去。】 【我今天上午自习课偷偷走出去了,看到了天台,天台上有好多云朵,如果我飞过去了,是不是就不再这么痛苦了。】 【我好想爷爷奶奶呀,如果我被允许和他们住在一起,会不会变好。】 【怎么办?没有任何力气了,我做了坏事情,我觉得很开心,为什么只有做坏事才开心呢?】 他心里一惊,手紧紧地抓着纸条,敏感的神经忽地悬了起来。 他把盒子重新打开,把信件按照时间排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