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现下我来一个个地问。”
女孩们都默契的不作声,曹嬷嬷又说:“好,那咱们就从源头上问起;大姑娘,你抬起头来,我问你,你说你不该训斥妹妹,惹出事端。你心里头可服气?”
顾嫣然眼眶里也渐渐蓄起了泪水,只倔强的不答,她自然还认为自己是对的,所以倍感委屈
“我就知道你现在还咽不下这口气,那我再问你,今日的事若是换作旁人,你还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吗?”曹嬷嬷一语中的
顾嫣然顿时讷讷,想来也是,若非是自己讨厌顾若纱,换作是顾伊人跟顾墨争执,自己可能还会权衡一下帮谁,只因为是顾若纱,自己才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帮顾墨
曹嬷嬷知道她想到了这层才正色起来训斥:“我知道人心都是偏的,你又是顾府的嫡出大小姐,原就比几个妹妹更体面些。上有大夫人宠着,下有哥哥疼着。日久天长的才养出了你的娇娇脾气来,平日里头不满便直头愣脑训斥妹妹,也从不理会他人嘴里会传成什么样,会不会把黑传成白,白传成黑;更何况自受教以来,你憋了这十几日的火就只待一日发!”
王氏被曹嬷嬷这番说辞忆起往事心中微动,顾嫣然虽然不甘心被说中心事,但还是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曹嬷嬷看着她,语重心长地说:“大姐儿呀,自信洒脱虽是好事,但也是因为现在在自己家里头,人人都宠着你让着你罢了。不收锋芒的洒脱到最后只会害了别人,害了自己!总有一天你会嫁人、成为母亲、管理一大家族,这女子嫁人就是重投一回胎。管家理事,人情交际,一个没好便都是你的错!”
王氏眼中蓄起泪雾,却又很快掩藏下来。顾嫣然还在忍不住顶嘴:“我不嫁人就是了,况且我就是不喜欢二妹妹,她从不肯听我的,明明是她做错了也不肯听我的!”
曹嬷嬷冷下脸不再理会她的胡话:“若能不嫁便是你自己的本事了,长女不嫁,其他姐妹如何嫁得?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难道要让你自己连累妹妹们的婚配?更何况退一步来说,即使你留在府中也要料理好姐妹间的事。你今日连自己亲姊妹之间都料理不好,明日里又怎么管事理家?”
顾若纱听傻了,她被保护的太好,以至于这些事情对她来说都还还太遥远了,这些问题她也还没有开始想过。
王氏却是过来人,知道这些是曹嬷嬷的肺腑之言,连忙替顾嫣然道谢:“嬷嬷说的这些话,我家嫣儿一定牢牢记下,嫣儿,还不谢谢嬷嬷!”
顾若纱已经呆了,被王氏旁边的刘嬷嬷压着给曹嬷嬷磕了头。
曹嬷嬷轻点头就算是收下了,又问顾若纱:“不和姐姐顶嘴,懂得长幼尊卑是好事。可二姑娘真的知道自己错哪了吗?”
顾若纱又开始哭得哀哀凄凄:“都是我不懂事,只顾着自己,只想着不能出错,没想竟惹得姐姐这样不快,都是我的错……”
曹嬷嬷轻轻短笑了几声,讥嘲道:“二姑娘,你为人聪明,说话也周全,可我今日还是要劝你一句,偏偏自以为是的聪明才是最致命的。”
此话一出,顾若纱当即停住了哭泣,睁圆了一双杏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曹嬷嬷,像是她说出了什么惊世骇俗之语
曹嬷嬷再也不加掩饰地指出:“有些事要趁着能改的时候赶紧改过,才能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你有两错,一是行错,姑娘家吵架,一句不合,你就要寻死觅活,这是大家小姐的做派吗?”
她看着顾若纱眼神开始晦涩不明:“第二就是你心里念头不好,你不愿出差错。难道你的姐姐妹妹们就愿意出错了?上次你早已拿这个作为借口同姊妹们争执过一次,现下又要拿着同样的借口搪塞我不成?二姑娘,我奉劝你一句:做人什么都能出差错,唯有心不能出差错,先想着自己固然无可厚非,但要留有余地。万朝会也离现在不过半月余,各种道理,你便在这半个月头好好细想罢。”
曹嬷嬷叹了一气,又走到顾墨的面前干脆直说:“三姑娘,我知道你素来拔尖。哪怕年纪尚小,管家理事、待人接客上却从无差错。可今日之事看似是大姐儿挑的头,实则与你脱不开关系。若非你们姐妹间常常厚此薄彼,今日的闹剧也就不会发生。你管家多年应该也知道一碗水端平了才能家宅宁静。大家大族唯有心往一处齐,力往一处使,才得长久。”
顾墨磕头行礼:“墨儿知错,墨儿受教。”
曹嬷嬷赞赏地点点头,又对顾伊人说:“四姑娘能说出‘不该袖手旁观’这很好,是认识到自己的错处了。可是言行合一才是最好的,既知自己不该袖手旁观,当初就要奋不顾身才是!闹成现下这般概因四姑娘不及早出手制止啊。”
顾伊人低头行礼:“伊儿受教”
一连串问话听着温和,却处处都说中了要害,曹嬷嬷缓了缓口气,眼珠在屋内寥寥数人身上转了一圈,才适时给出了台阶:“不过你们现下都只是不过十来岁的娇小姐罢了,有些跟头总是要摔过才会长记性。每人领十手板后就去跪一夜祠堂吧,夜深人静之时再好好想想我现下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