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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1 / 2)

两人在墓穴中睡了很久,阿岚醒来后,因中毒而神志不清的司亦寒却仍在昏睡中。

他探了探他的脸,感受到掌心下的温度已恢复如常,这才起身去摸索这间墓穴是否有机关暗道。

循着那处秘戏图往下看,便见到女子与男子一同抱着一个婴孩,正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之景。

原来,那名女子并非是死于难产,也曾与夫君和女儿在一处生活。

如此看来,青黛那时说自己母亲在十几年前离世一事,确是属实。

他想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正欲往下看,便被一道高大的身子从后面牢牢抱住。

那人还在他颈间拱了拱脑袋,瓮声瓮气道:“兄长……”

阿岚被他这番动作弄得忍俊不禁,好一会儿才忍住笑意,拍了拍腰间那双大手,温声问道:“亦寒,怎么了?”

那人哼哼唧唧地咕哝几声,阿岚听不真切,又问了他一句,才听到他小声道:“兄长,我头好痛,胸口也痛。”

这位高大的“胞弟”,丝毫未曾发觉眼前的“兄长”比自己单薄,几乎将全身的重量压在了阿岚身上,令阿岚深感失策。

“亦寒,我们坐下来,兄长给你看看伤口,可好?”阿岚耐着性子安抚道。

闻言,司亦寒才放开手,任凭他拉着自己坐下。

阿岚前脚才坐下,后脚便见他靠在自己肩上,一双潋滟生辉的狐狸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似是下一刻便要坠下泪珠。

心兀地猛烈跳动了一阵,随即不动声色地撇开目光,朝他衣襟处探去。

司亦寒一动未动,只轻声问道:“兄长,你要脱我衣裳吗?”

不知为何,他对眼前的“兄长”似是十分信任,此刻问出这一句话,却也没半分躲闪。

阿岚清咳一声,正色道:“兄长要看看你胸前的伤,自是要脱去衣裳。”

话音刚落,便见他二话不说,伸手将自己身上的衣物除尽,在仅剩一条亵裤时,阿岚伸手拉住他,止住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只见胸口处包扎伤口的白布条已被鲜血浸湿,血的颜色极深,一看便知伤得很重。

阿岚从身上撕下一块白布,便去拆他身上那一处的血布。

才解开那个结,便听他倒吸一口凉气,眸中更是聚起了一股薄薄的雾气。

“亦寒,忍一忍,兄长给你重新包扎上药。”阿岚揉了揉他发白的俊容,神色极其温柔。

却见他难受地垂下头,一只手紧紧抓住地上的衣物,看起来有几分害怕和无助。

阿岚不知为何,见他这番动作便有些心酸,他以为司亦寒那般寡言而清冷的人,内心定然十分强大,却不曾想,他在失去记忆后是这般模样。

想来他幼时定是个过分懂事的孩子,不善言辞,内心亦是十分脆弱,却不肯在旁人面前表现出来。

阿岚俯下身,在他脸上落下一吻,柔声道:“亦寒别怕,兄长在这里。”

此前他自称兄长时,还带着几分揶揄之心,如今便是真心实意,希望少时的司亦寒能感受到自己的善意和关爱。

那一吻后,司亦寒面上便好似打翻了胭脂一般,玉色肌肤中透着绚丽的霞光,直教人移不开眼。

阿岚见他耳根皆已被染红,脑袋更是恨不得垂到地底下,便不再出声打趣他,只趁机将他身上与血肉粘结在一块儿的血布轻轻挑开,然后迅速洒下金创药。

黑衣人那一剑刺得极深,好在并未刺中关键部位,他的心脏不同于寻常人生在左侧,而是生在右侧,这也令他得以活了下来。

包扎好的那一瞬,两人皆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阿岚帮他把衣物一件件穿好,便又听他小声问道:“兄长,为何我们会在此地?”

对上那双毫无保留的澄澈双眸,他不知该如何解释,只一言概之,“外面有坏人在捉我们,我们不得已逃难至此。”

说到此处,他只觉头疼欲裂,如今还不知这墓穴通往何处,也不知眼前失了记忆的男子,还记不记得那些武功招式。

司亦寒看阿岚面露忧色,便握住他的手,认真道:“兄长,我会护住你的。”

“好。”阿岚面上挤出一道笑容,心下却是叹息不止。

若是他还是先前的那个司亦寒,阿岚定会毫不犹豫地相信他,可如今的他,已与稚子无差,实难相信他的话,更何况,绿蛛的毒还未解,他暂时也用不了内力,必须得尽快回去,让叶允川为他医治。

阿岚与他说了一会儿话,便听得一阵饥肠辘辘之声。

于是,司亦寒便又是一阵面红耳赤。

阿岚未曾料到,素来不重口腹之欲的司亦寒,失了记忆之后,便好似突然坠入了凡尘,开始沾染人间烟火之气,想来他平日里也只是克制自己罢了。

看他平日里一身高贵的气度和穿着,定是那王侯将相家的子弟,何必那般压制自己的欲望?还是说家族间的明争暗斗,令他必须时刻慎行,以免遭了奸人的陷害?想想应当也是如此了。

可如今在这密不透风的墓穴之中,哪里能寻得到吃食,这倒是难为了阿岚。

“亦寒,待我们出去了,兄长再为你寻吃食。”阿岚摸了摸他的头,便见他连连应声点头,乖巧得很。

阿岚让他坐着休息,自己则是起身去看墙面上剩余的几幅画。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那副画之后,便是战火纷飞,女子倒在了士兵的长矛之下,她的怀中还抱着婴孩。

原来,青黛之母,便是这般离世的,还不知十四年前那场因篡位而引发的战争,害死了多少人,又毁去了多少人的安宁。

最后一副,便只剩一座孤零零的山和山下的男子,男子的背影颇为寂寥,怀中还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孩。

阿岚从这墓穴里的桩桩件件中,看出了长乐教教主白渊对其妻的爱意,却在想起与他初见时看到的阴险邪肆后,止了心中的某个念头。

他这般一呼百应的人,未必对死了十几年的妻子还有什么深切情感,现在的他,不过是个因一己之私而欲颠覆武林的阴险小人,或许,下一步便欲登上那一人之下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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