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丢下她一个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一个人开车要走了?!
嘴巴上贴着透明胶布,喊不出叫不出,疏桐的眼泪流下来了。
她仓皇地左右看了看,看见那张简陋的木架子床,立刻有了主意。
她摆开马步半蹲下去,然后使出浑身的力气咬着牙开始拖那张床,往窗边拖去。
她从不知道自己的力气能有那么大,那张木架床被她拖动了有一米多,慢慢就挪到了屋中央。
木架子床被拖动时摩擦地面弄出来的刺耳声响并没有唤回章永德的良心,丰田车发动机的声音渐渐消失,直到再也听不见了。
外面响起了金属碰撞的脆响,很快房门被人自外朝内推开了。
两个老的和着一个年纪较轻的男人站在房门口。
“哟,已经醒了啊?还好封住了她的嘴巴,大中午的,大喊大叫起来,周围的人都听得见,还不好收拾得。”那个老男人说。
那老太婆脸上挂着恶质的笑容,拉着身旁那个黑瘦的高个子男人指着她,说,幺儿,先日了她,她是你的女人了,就不会想着跑了,就老实了。
黑瘦男子咧开嘴呵呵地傻笑,双手在裤头上摩了摩,“要得要得。”他猛点头,进了屋。
疏桐惊恐地瞪大了眼,开始不要命地去挣手上的麻绳。
可是绳子好粗,她的手腕已经磨破了皮,血丝渗出来,钻心地疼。
两个老的走了,将房门拉上前,朝着屋内嘿嘿笑了笑。
疏桐想咬舌自尽,可是嘴巴张不开,牙齿咬在舌头上的力量完全不足以弄死自己。
仓皇中看见石板墙,疏桐又开始拖木架子床。可是之前力气已经用了很多,这一回竟然半分没有拖动。床也好像变重了,沉得像铅一样,擦着地面发出难听刺耳的刺啦声,刺得她的耳膜嗡嗡作响。
绝望惊恐中,看见那黑瘦男人笑嘻嘻朝自己的脸伸过手来,她猛地就朝床柱上撞去!
啪!
一个火辣辣的巴掌呼在她脸上,打得她眼冒金星。
“想死?我们家花了四十八万把你买来,你死了怎么得行?”
又一个巴掌打来,打得她像飘零的浮萍般东倒西歪。
她坐倒在地,双手被麻绳吊得老高。
男的跨坐上来,又扇了她五六个巴掌。
“不打你不老实,你要再敢跑,我先打折了你一双腿!”
那两个老的并没走远,听见屋内的巴掌声,凑到门缝处,又教他:“不要打狠了,脸打烂了就不好看了,给几巴掌教训教训就得了。把她的衣服剥光了扔出来,她没衣服穿,屋都不敢出来。”
男的受了教,伸手抓着她的T恤就要往上掀。
疏桐死死咬着舌头,上身一起,便狠命地朝着身上男人的脸撞了上去。
“啊!”
何天宝捂住鼻子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叫,他翻倒在地上,蜷着双腿痛得打滚。
何有才和吴巧荣听到了儿子的惨叫声,连喊带踹,几下将房门撞开了,一看屋内的情形脸色大变。
何天宝一脸是血,哇哇大哭。
疏桐那一撞正好撞在他的鼻子上,当场把他的鼻梁撞断了。
吴巧荣疯了一样奔过来,扇了她两耳光后就抓着她的头发往床柱子上猛撞,“贱人,我要打死你!”
何有才心疼地把儿子扶起来,捞起汗衫给他擦拭脸上的鲜血,一头哄,一头唤老婆子赶紧先去找止疼药来,“你打死她有什么用?!”
吴巧荣最后撞了她一下后就甩开了她,跑出去找药了。
疏桐被撞得头昏脑涨,丝毫没做反抗。只因为刚开始的疼痛过去后,她变得麻木不仁,心想,打死我好了,打死我,我就解脱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天宝的哭嚎还没停歇,敞开的大门外,几道刺白的车灯刷过房间。
很快,狗叫、人声、哭闹、叫骂、呵斥,一片嘈杂。
疏桐歪靠在床腿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像一尾瘫在沙滩上的濒死的鱼。眼泪一直就没停过,糊满了她苍白肿胀的脸颊。目光逐渐涣散,然后自贴在额前汗湿的乱发中依稀看见了一道高大的人影朝她快速走来。
晕死过去之前,她听见了他焦急的声音,“章疏桐?章疏桐?……喂,疏桐?你还好吗?”
夏宴……